第24章(1 / 2)

祁光上了轿车,向宝珠立即扑了过来,“爸爸,爸爸我好想你啊。”

祁光摸着向宝珠的头,不说话。

到了餐厅包厢,祁光只点了一杯柠檬水,陪着向宝珠吃饭。

向宝珠把这几天的思念都倒腾出来,嘴巴叭叭叭说个不停,最后还被米饭呛到了。

祁光苦笑不得,给她拍背。

向易水看得又羡慕又嫉妒。

整整有七天,她没碰过祁光了。

向宝珠缓了气,拉着祁光的手问:“爸爸,你想我了吗?”

祁光笑了笑,“嗯,想了。”

怎么可能不想,这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啊。

在老家数日,他感觉他的心都要空了。

向宝珠恃宠而骄,“才不想,爸爸一点都不想宝珠,爸爸走得好快!”

祁光一愣,嘴角渐渐拉平了。

时刻关注着他的向宝珠与向易水不由坐直身子。

祁光看了向易水一眼。

向易水抿嘴,半晌,她起身道:“我去洗手间。”

把向易水支开了。

祁光定定看着向宝珠。

向宝珠觉得又回到了祁光离开的那晚,他走前也是这么看着她的,向宝珠不由怯怯喊了一句,“爸爸?”

祁光问:“宝珠,你喜欢我吗?”

若是在以前,向宝珠未必能立即对祁光说喜欢,但经历过了失去,她更懂得珍惜了,“喜欢,宝珠喜欢爸爸。”

祁光又问:“你觉得我是一个好爸爸吗?”

向宝珠点头如捣蒜,“是,爸爸是好爸爸。”

仿佛被迫咀嚼吞咽了一大桶生李子,祁光尝到了酸涩苦的滋味,忍了忍,他还能没忍住,声音低哑,“可你以前,让我觉得我不是。”

偶尔祁光还是会翻来覆去捉摸不透,向易水见异思迁他尚能理解。可宝珠,他们是父女,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她怎么舍得让他那么难过失望?

那日得知她走丢,他差一点就要当街哭起来了。

后来在咖啡馆找到她,他瞬间就明白她是故意躲起来,就为了之后不让他来接送她上学。

被亲人否定何其难受,祁光每每回忆起来都感觉自己好像被杂草侵蔓了。

向宝珠像是被定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脸白了,嘴唇也白了,整个人好像都褪色了。

突然,她的身子狠狠颤了颤,泪水一下子冲刷下来,“我不知道,爸爸,我不知道,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呜呜呜……”

“是我不对,我不对,我是坏孩子,爸爸是好爸爸……”

祁光静静凝视着泣涕如雨的向宝珠,过往如影片一帧帧播放,灰色与鲜明的彩色也混淆在了一起:

他初为人父的喜悦,因她长牙发高烧的焦灼与惶恐,学步摔倒的心疼,听到她牙牙学语喊爸爸的快意与欣慰,答不上她问题时的窘迫,第一次送她上学的怅惘……直到现在,他的心在她大哭认错时悄然崩坍了一块。

终于,祁光还是俯身拥住向宝珠。

向宝珠紧紧回抱他,还打了个哭嗝,声音一截一截的,“爸、爸……”

小小软软的身子,一如当年他在产房外抱到的一样,弥补了他人生某处重要的空缺。

祁光无声长吁,“不哭了。”

向宝珠此前如此,其实也不全都是她的错。她才五岁,思想人格尚未健全,一直生活在她爷爷妈妈都无意识轻视他的环境中受到影响无可厚非。甚至,有时候他也看不起他自己。

左瑞说得对,那个小宦官卢世英跟他很像。

一样自卑怯弱,看待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伤害,隐隐有一种理应如此的卑微:

他不够聪明,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差,读书少,走路窄,眼界低,无法给宝珠解惑,跟不上她的思维,所以她嫌弃他理所当然。

他学不进法语,看不懂跨国的合同文件,暗自尝试炒股总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