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向宝珠提出问题本就不是为了改变她对张之桃的称呼,自觉铺垫够了,她道:“可是爸爸,称呼不是固定的吗?就像我只喊你爸爸,只喊妈妈妈妈。不是只有大爷爷的女儿才会叫你哥哥吗?”

“大爷爷又没有女儿。”

祁光又是一愣。

感觉张之桃要使坏,担心女儿不敌而过来的向易水正巧听到向宝珠的话,蹙眉唤道:“宝珠。”

似是斥责的声调,让向宝珠顿时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她连忙松开爸爸,不安的看着他。

以前若不是祁光在中秋夜发烧烧糊涂了,作为曾与他最亲近的向易水都不知道,他母亲出车祸的时候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他当时把红得异常的脸几乎埋进胸膛里,用着喑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道:‘我爷爷说,我爸感觉我妈肚子里就是女孩儿,高兴坏了,买了好多粉色的小衣服,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我爷爷现在还在,我爸妈还在,我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妹妹……我们一家人能一起吃月饼……’

祁光很在意他的家人,包括他来得及看看人间的妹妹。

祁光看着有些局促的向宝珠,摸了摸小脑袋上他亲手扎的辫子,安抚道:“没事。”

他把女儿抱进怀里,“我们宝珠说得没错。”

张之桃顿时神情一僵。

她以为祁光会不让她再喊哥哥,但祁光只字未提。

直到傍晚,祁光与张之桃、饰演江留的章桦等人拍完了他今天的最后一场戏。退场时,张之桃突然趔趄,身子直往下倒,她本能拉住旁边的祁光。

祁光眼疾手快,及时捞起张之桃。

其余人多数被这猝不及防的意外吓了一跳。

要知道张之桃面前就是几米高的石阶,真摔下去轻则擦破皮,重则脑震荡昏迷。

张之桃也心有余悸,还紧紧抓住祁光胸前的衣服,身体轻颤,似深冬里迎着寒风的桃枝,好不娇弱。

“妈妈!”

原在二楼走廊等着爸爸下班的向宝珠瞬间眼睛瞪圆,冒出熊熊烈火,还不忘扯了扯向易水的衣角,压着声音道:“太过分了!她故意的!”

向易水对祁光的重视不亚于向宝珠,她亲眼目睹了张之桃落后半步偷窥祁光,再到张之桃突然变速赶上、摔倒,最后祁光扶住张之桃的全过程,就连祁光于张之桃腰上的手因使力在旗袍上磨出了多少道褶痕,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向易水以为自己会气愤,但出乎意料,她竟然感到很平静。

一种狂风骤雨来临前的平静。

祁光很快就松开了张之桃,且不着痕迹错开身子,顺势将被攥在她手里的衣物带了出来,“还是先把鞋子脱了吧。”

张之桃感动不已,正要感谢祁光,抬头却僵在了祁光冰凉的目光中。

最后一场戏,正是阿妮桑假扮落魄的清朝格格与江留带着“古画”到方琼玉居所,制造与钻研中国花鸟山水画的中野正成偶遇假象。

戏拍完了,张之桃却没有遵循妆造师的建议先摘下颇有重量的旗头,甚至踩着又高又厚重的花盆底鞋下楼。

张之桃在看祁光时,祁光也在看她。

此刻,他更加清楚意识到,张之桃这双传神的眼睛,已不复从前般明亮透净,一如她这段时间叫的“哥哥”,也不再是只传递着纯粹的崇拜与喜爱。

任何人都在变,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张之桃的经纪人与助理上前来检查她是否受伤,祁光顺势后退,毫不犹豫的转身朝向宝珠走去。

张之桃呆呆愣愣的看着祁光离开。

“之桃,之桃?”经纪人阻截了张之桃的视线。

张之桃反应过来,暗怪自己被那对母女俩刺激得冲动行事,又怕祁光真的对她厌烦了,心里且恼且慌,但大众广庭下,她不欲再当热闹给人看,便道:“我没事。”

回到化妆间,祁光频频走神。

得亏向宝珠不时软着嗓子喊爸爸,在他卸妆期间给他喂水喂点心,围着他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