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于传统体?育课的是,热身运动后,迟羽默教给孩子们的不是广播体?操,不是球类投掷,也不是田径赛跑,而是打拳。
学校原是废弃工厂,建筑物?和设施设备都显得?老旧破败,操场周围那些见证了厂房兴衰的大树也给人一种苍老感。
而那日阳光下纯真?质朴的迟羽默,阳光下生?龙活虎的孩子们,都让沈沐汐看到了欣欣向荣的生?命的力量。
一问之下才知,迟羽默是学校新来?的兼职体?育老师。
听得?见,但说不了话。
为什么说不了,他们也不知缘由。
迟羽默三?月底来?的,住校,一边跟学校的其?他老师学手语,一边给孩子们代课。
那么惹眼的一个女孩子,身形气质外貌样样出众,怎么就成了哑巴?
沈沐汐大感惋惜,但灵光一闪后,直言不讳地对校长说,她看上迟羽默这棵好苗子了,想带她走。
校长一开始就知道?,学校是留不住迟羽默的,便让沈沐汐自己去跟她谈。学校会尊重迟羽默的选择,不强留,也衷心祝愿她未来?有更好的去处和前景。
沈沐汐没有把迟羽默叫去某间办公室,她拿着一张7岁聋哑小?女孩送给她的画,和迟羽默并肩站在操场的正?中央。
那幅画,画的就是迟羽默给他们上课的场景。
线条很简单,甚至有些歪歪扭扭。颜色很多很杂,可以说是把一盒彩笔的颜色都用上了。
但那幅画深深触动着两人的心。
画上的边角是一栋残缺不全的灰色教学楼,画纸的两边是蘑菇云一般的大树。
画上的人很多,而画上比房子比树都要高的,唯有迟羽默一人。比迟羽默更高的,是一颗像花朵一样的太阳。
沈沐汐问她想不想帮助更多身有残疾的孩子们?
并跟她谈条件,说包装她进入娱乐圈,等她赚了钱就可以为这里的孩子们盖一座崭新的教学楼、崭新的操场,甚至她们可以一起建立一所新的聋哑学校,给老师们发更高的工资,让这群折翼天使获得?更健全的教育。
迟羽默面?无波澜地看了沈沐汐一眼,对站在她们三?米开外的翻译打手语说我?行我?素惯了,不想戴面?具,也做不来?哗众取宠的表演。
沈沐汐没气馁,索性在聋哑学校住下,跟迟羽默耗上几天。
才过一晚,第二天顶着一身的蚊子包,苦大仇深的她就得?到了迟羽默的答复。说自己想了想,改变主意了,愿意跟她走。
但不进娱乐圈,让沈沐汐给安排别的工作。
“乡镇的聋哑学校,教学、吃住条件都差得?很。我?刚见到她那会儿,又瘦又黑,跟逃难似的,瘦得?都要皮包骨了。”
“要不是看她五官精致,眉清目秀,身形底子好,又浑身正?能量,我?才不捡她回来?供着养着。”
“这两个多月,我?可是下了血本在她身上才把她养得?有个人样了。怎么样,我?养得?不错吧?当然了我?也不是白养,算她识相,应承了要给我?赚钱。”
“未来?几年她都是我?的人,要乖乖听我?的话,做我?让她做的事,见我?让她见的人。”
添油加醋地讲述完跟迟羽默在聋哑学校相识这段经历后,沈沐汐刻意停顿,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时悠晚的神色。
可对方却灵魂出窍般,一直耷拉着眼睑,焦点不知落在何处,根本没看她。这是…入定?了?
就在沈沐汐以为时悠晚被刺激到失魂了时,听到时悠晚开口了:“后来?呢?”
“后来?,”沈沐汐心一软,话锋一转,平铺直叙道?,“随我?离开聋哑学校回了岭江市后,她依然对为什么开不了口说话,一问三?不答。”
“我?带她去看了岭江市最权威的耳鼻喉科医生?,医生?诊断说她声带不存在问题,又问她失声前是不是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或刺激?她当场就脸色一变,起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