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我帮你吹头发。”

此后十分钟，时悠晚专注梳理手中的发丝，迟羽默则专注偷看?镜子里的时悠晚。

迟羽默发质蓬松柔软，发量也多，比时悠晚的头发更长。

吹至七八分干，时悠晚关停吹风机，却见迟羽默双眸湿润，红红的。

她捧起?迟羽默的脸，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水：“什么都?不要怕，也不要担心，以后姐姐会陪着你，永远不会离开小默。”

迟羽默一把抱住时悠晚，呜咽出声。

去到福利院之后她就没哭过了?，但今天，时悠晚给她无微不至的温暖呵护，数次让她想到了?妈妈。

怕她手笨，妈妈也总是这般温柔耐心地帮她吹头发。

要不是有妈妈帮她，她的头发根本留不到如今的长度，早被嫌麻烦的她剪短了?。

这几个?月留着近乎及腰的长头发，是为了?在洗头发吹头发时怀念妈妈。

哭了?好几分钟，迟羽默吸吸鼻子抬起?头来?，肿着一双桃子大?眼：“姐姐，我也想帮你吹头发。”

“好。”

……

迟羽默入住的这套公寓离时峰集团很?近，离津淮实验中学也近，方便她上?下班，也方便迟羽默上?下学。

房子三室两?厅，另有书房一间。

时悠晚将主卧按照老宅她的房间几乎一比一复刻布置的。次卧也是蓝色系，但更简约现代化。

洗完了?澡，又发泄了?情绪，迟羽默才静下心来?认真参观这个?新家。

“喜欢吗？”

“嗯。”

“过来?。”时悠晚牵起?她的手，从卧室走至客厅，走上?阳台，指着右前?方说，“那边就是你下学期要去的学校。步行二十分钟，公交一站路。早上?我送你上?学，下午……”

“下午我自己回来?。”迟羽默抢了?话，还扬起?笑脸，“姐姐，我很?勇敢的。”

“嗯，我的小默最勇敢。”

我的小默。

迟羽默被时悠晚的夸赞之词弄得脸烫，赶忙别开脸，晕乎乎地眺望远方，实则什么都?看?不入眼。

大?城市里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数不胜数，远远望去格外壮观。

可真正震撼她心灵的，只有时悠晚。也只有时悠晚能给她安全感，让她无比安心、舒心。

“离开学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小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迟羽默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一无所有的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往年在小镇上?，寒暑假她都?是在帮妈妈看?店，或是跟同学出去玩儿。

而今，她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家人，也没有了?熟悉的同学。

随时悠晚离开小镇是她自己的选择，就要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不后悔，但有些难过。

肩膀被人揽住。

“可以有很?多事情做，我只负责带你去体验，但你喜欢什么，想学什么，自己拿主意?。”

时悠晚说话时并?未看?她，这也让她有勇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时悠晚的精致侧脸：“做那些事，要花钱吗？”

听到她的问题，时悠晚轻轻一笑。而后侧目朝她看?来?：“要。”

迟羽默避开她的目光：“我没有钱。”

“嗯。”时悠晚仍旧语带笑意?，“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小默，若姐姐说，想让你拿一辈子来?抵债，你……”

“我愿意?。”

迟羽默答得异常坚定，怕时悠晚不信，还迎上?了?时悠晚的目光，重复一遍道，“姐姐，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用我的一辈子来?抵债，愿意?一辈子陪着姐姐，永远不离开。”

小孩子的誓言，时悠晚或许不会放在心上?，但这个?小孩子不是别人，是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