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喝了两杯，助眠。”

一来一往的两句对话后，两人都垂眸盯着对方拿有东西的那?只手。

“你们今天有联系吗？”时滟问。

时悠晚摇头：“我答应了要给她时间，沈董也说她很?安全?。”

时滟抬手揽着她的肩往里走：“你也需要时间。”

屋里光线不强，窗帘开着，床头灯亮着。柜子?上被打?碎的相框已换了新，两对泥人和熊猫被放去了屋内新增的一个?玻璃柜中。

“如果?您指的是舆论，我没受什?么影响。如果?您指的是名誉，我个?人的，我不在乎好坏。至于集团名誉因我受损，您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先将我停职……”

“好了，我不是来说公事?。”时滟拍拍她的背，“坐，跟你讲讲小默母亲的事?。”

时悠晚惊惑地望向时滟，她和沈沐汐都没找到的人，难道……

时滟带着她一并坐到床边，另一只手抬至眼前?：“你看看这张照片，38年?前?拍的，那?时你妈妈还没怀上你。”

接过照片，时悠晚逐一端详起上面的人，一眼便认出了最?左边的两位母亲。

“站我旁边的另一位，是沈老爷子?的发妻，而她身前?的那?个?小姑娘，就是默雨的母亲沈沐烟。”

“那?一年?她…八、九岁吧。”

“拍照那?天，是一位长辈的寿宴。”

“寿宴后没到一个?月吧，沈沐烟的母亲就出车祸去世了。”

……

时悠晚一夜未眠，无数次想?给迟羽默发消息、打?电话，却又无数次遏止了念头。

她想?到分开第一天接到的小默那?通电话，思量小默是为?什?么在哭？

当时以为?是为?她们，如今想?来，大概是为?母亲。

小默会因此背上世俗的枷锁吗？

时悠晚不敢断言。

因为?这涉及到了小默最?亲最?爱最?在意的母亲，而她对小默母亲的现状一无所知。

小默那?日逃离老宅，本就是为?了逃离她，偏偏又恰在这个?时机和亲人相认，和母亲团聚，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只讲情爱，她有信心不输给任何人，但要跟小默盼了又盼的妈妈相比，她毫无胜算。

一整个?晚上她都在设想?小默母亲的现状，在试图给每一种现状下的她和小默找出路，找最?优解。

她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是自?己会成?为?促使小默情绪失常的催化剂。

都说事?不过三。

陆新明是过去式，李龙凤是过去式，萧奕也是过去式。

刚刚好，三次。

世俗伦理会是下一次吗？

小默还扛得住吗？还愿意扛吗？

这几个?问题的答案在小默那?里，她拿不准。但她想?，小默一定会在今晚就告诉她。

所以她要等一等。先等一个?小默的态度，她才?好因时制宜，对症下药。

除夕这天的垠州市，又下雪了。

天刚蒙蒙亮，时悠晚便裹了外套来到楼下，可院子?里没有了堆雪人的女孩，也没有了哭着扑进她怀里的恋人。

“大小姐。”

陈涵撑伞走来，“这会儿雪大，气温也低，淋了容易受寒，晚上不是还要去赴宴吗？”

说着，拂了拂落在时悠晚肩上的雪花。

时悠晚身上这件又大又长的黑色外套她认得，是默小姐的。

“涵姨，”时悠晚伸手去接雪花，素白的手只从袖口露了一半，“你说，冬天还有多久过完，春天还要多久才?来？”

“大小姐，今年?春节后一周立春，很?快就春天了。”

“很?快吗。”

“很?快的。”

一周有多快，取决于今晚小默的答案。

时悠晚上了厚厚的妆才?将自?己从眼尾到脖子?的倦色全?数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