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说得云淡风轻,迟羽默想提醒她,要提防他们?去学校散布关于她的流言。
可那些话,林父林母也听到了,做父母的,怎么会不提醒女儿早做防范呢?于是?她另起了话题。
【房子产权的事,咨询律师了吗?提前做准备,防止他们?起诉。】
见她一脸认真,林鸢轻笑一声后,目光落向无人楼道?,话语里满是?悲凉。
“一栋两层楼的自建房,在镇郊,原本是?我爷爷奶奶的。他们?辛苦一辈子,养育子女三人,大伯和二姑成家后相继搬去了镇上,大伯的婚房是?他们?出15万首付买的,二姑嫁人他们?给了6万嫁妆,连同8万彩礼都?给了女儿女婿。到我爸这儿,爷爷奶奶也没什么积蓄了。”
“我爸妈都?是?老实人,婚后就跟爷爷奶奶住,一个在物流公?司上班,一个在通信营业厅上班。后来爷爷奶奶年迈,身体大不如从前,病的病,瘫的瘫,都?是?我爸妈衣不解带地在照料,大伯跟二姑只偶尔买些廉价营养品回来装装样子。”
“爷爷奶奶寒了心,说老大老二不孝,那他们?走后剩下的所?有,就都?留给老三。其实大伯二姑都?知道?,老两口治病早把钱花干净了,能留下的也就只有那栋不值钱的房子。他们?没人愿意回来尽孝,就默认了爷爷奶奶的话。是?我长了心眼,哄着?爷爷去过户,房产证上现在写的是?我爸妈两个人的名字。”
“爷爷奶奶都?离世后,没过几年,我爸就查出了肝硬化?。大伯二姑怕极了穷亲戚会没完没了地向他们?借钱,连逢年过节都?不跟我们?家往来了。”
“直到去年下半年吧,陆续有风声传出来,说镇郊那片儿两年内就要拆迁了。春节前,大伯二姑两家主动打电话叫我们?一起吃团年饭,还?分别借了5万块给我们?。”
“再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了。两家人千方百计地想把房子要过去,厚颜无耻地往我们?家每个人身上泼脏水。我也查过了,颁布的拆迁计划属实,不出意外明?年就开?始进行?征地签约,那栋房子约莫值个七八十万吧。”
既如此?,那林鸢他们?一家就不怕打官司。
可有时候比打官司更让人精疲力竭的,是?对方那游走在法律边沿的胡搅蛮缠,就像今日这般。
看不惯,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赶走了一次,他们?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
对付这类人,迟羽默比林鸢还?不擅长。如果涉及到的是?房屋产权归属的问题,她还?能请公?司的法务帮帮忙,眼下看来,她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他们?借出的那10万块,是?你不想还?,对吗?】
她猜林鸢是?担心自己没看住,房子被那两家人从她爸妈这儿“骗”走,房财两空。
“有欠条,两年内还?就行?了。”
林鸢是?聪明?人。
也对,正?如沈沐汐所?说,考得上岭交大的,就没有傻的。
倒显得她在自作聪明?了。想帮却什么都?帮不了。
迟羽默的汗颜中带着?些自嘲,转移话题道?:【你刚刚吸烟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是?吗?跟你关系很近的人?”林鸢第一次用饶有趣味的表情看迟羽默。
迟羽默想,林鸢大概误以为她说的是?她喜欢的那个“慈善家”了吧。可惜不是?。她的“慈善家”从不抽烟。
她摇摇头,垂眸在平板上打字:【我说的,是?歌手米娜。】
米娜?
林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眨了眨眼再看一遍,确认自己没看错。
旋即别开?脸,压下去的烟瘾又卷土重?来。
她插兜摸着?烟盒,丢下一句:“你走吧,别来了。”扭身落荒似的再次去到了吸烟区。
迟羽默说她抽烟的样子像米娜。
迟羽默…是?第一个说她抽烟的样子像米娜的人。
当然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