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自躺椅上站起之际,乔可唤了她一声:“小默。”
迟羽默侧目,乔可坐了起来,坐得?很规整,双手平放在腿上,十分诚恳地跟她道歉。
“你曾说,我是最像你姐姐的姐姐,可从过去到现在,我好像都没?有做过一件以你为先的、偏心你的、单纯只对你好的事情。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的那?一句‘姐姐’。”
监控屏上,迟羽默一口一口吃着清蒸鱼泪流不止的画面,又何?尝不令她心痛。
相?比之下,时总身边起码有一心为她的亲人、朋友、助理,除了被弄丢的爱情,金钱、权力?、地位、亲情、友情,时总可谓是拥有人世间的一切。
可迟羽默呢?
她身边又有谁能这般全心全意护着她,为她打抱不平、为她鸣冤诉苦、为她遮风避雨呢?
时总倒是愿意了,但终归晚了一步。
而这一步的距离,不是用“一年”的时间单位就能衡量的,更不是用口头或物质上的道歉就能抚平的。
在她心里,时悠晚是个很好的老板,也?是个很好的人。
她跟了时悠晚太久,见过时悠晚许多?的喜怒哀乐和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而其中大?多?都关于迟羽默。所以在过去一年当中,看到时悠晚为迟羽默失魂落魄、饱尝苦痛后,她才放大?了时悠晚所受的苦,而缩小了迟羽默的苦。
这是不对的。
若她在身份上先是迟羽默的姐姐或朋友,再是时悠晚的助理,今时今日的她只会痛斥时总厚颜无耻,勒令时总离迟羽默远远的,不准再靠近她、伤害她。
这才是对的。
“很抱歉,我刚刚说了很多?向着时总的话,或许会让你觉得?很烦,我以后不说了。但请你相?信,我是真的由?衷的,希望你们两个都好。”
听完乔可的道歉,迟羽默百味杂陈。
站在乔可的角度,一个赤胆忠心的私人助理,维护自己敬仰爱戴的老板有什么不对?
她就是太会换位思?考,太会为他人着想,才总是让自己承受委屈。
迟羽默并没?表态,转进客厅,端起餐桌上放冷了的一盅虾仁粥径直去了小厨房。
十多?分钟后,仍是那?个小砂锅,但里头的粥正冒着热气,也?多?加了辅料。
游艇在加速行驶,沉闷的轰鸣声无可避免。夜里浪大?,船身的摇晃幅度也?比来时更大?了些。
底舱,迟羽默敲三下门。
她静静站在门前听了听,无人回应,于是像先前那?样直接推门进去,可入门所见的景象令她皱眉。
本该静卧在床上休息的人此时正屈膝半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只空掉的红酒杯。
看样子?是才喝完。
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时悠晚寻声看来。
这一看,惊得?呼吸凝滞。
她怎么也?没?想到,小默还会再下来,而且还是端着食物来的。
“小默。”
仓惶放下酒杯,时悠晚局促地整理着被自己蹭乱的裙子?,双腿也?摆正了,光脚踩在地板上。
酒香四溢,混杂着淡淡荷香,险些让迟羽默头晕目眩。
在她为了适应房间气息而停驻的那?一小会儿时间里,时悠晚已起身行至她身旁。
“是来给我送晚饭吗?”
迟羽默点头。
她避开时悠晚伸来接食盘的手,走到沙发?边,把砂锅放在圆桌上,又把桌上空了一半的红酒瓶和酒杯收走放去了储物柜上。
“小默……”
时悠晚欲说还休。担心迟羽默认为她方才是装病,想解释自己喝红酒的举动,可又不知该如何?作解。
吃了药后,她的胃并没?有好受多?少,恰巧相?反,正是太难忍了她才想到了喝酒。
当身体和心里都难受时,除了喝酒,她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
抽烟吗?
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