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雪跟来,递给她纸巾和?矿泉水。看着迟羽默难受的样子,却说不出一句适宜的话。
对于?迟羽默,今晚是个?不可多得的跟赞助商们建立桥梁的好时机。
吐出来的每一杯酒,也都是该喝的。
关于?应酬,迟羽默上过课。其中?利害,她也都记在心里了。所以年华给她介绍的人,她都一一敬酒、陪酒。
早先沈沐汐带她去?酒局,喝的酒没今天多。那几次的她仅是个?籍籍无名的毛头小?辈,对她的敬酒不理不睬的居多,有些看在沈沐汐的面子上,才?浅抿一口酒。
但今天的她,是网络上的“红人”,是?*? 模特大?赛的“冠军”,是有价值的“潜力股”。
赞助商们无不对她啧啧称赞,都在观望她的动向,也在观望别?的品牌方,思考该怎么?合作,怎么?利用她现有的价值,为自家品牌赢取红利。
迟羽默漱完口,背靠在隔板上,陈秋雪问:“好些了吗?”
没有。
一点?都没有好。
悲伤悲伤像残烛的微光,在迟羽默眼前?晃了晃,嗖一下飞入她的眼眸。她快速打了个?上厕所的手语,关上了隔门,任眼泪泛滥。
跟在时悠晚身边那两年,她几乎滴酒未沾。严格说来,不能叫滴酒未沾,因为她尝过也喝过时悠晚嘴里的酒。
红酒、白酒、洋酒、啤酒、果酒……她都尝过。
尝出是什么?酒了吗?
嗯,姐姐今晚喝的,是甜酒。
甜酒?
唔,不是那种糯米甜酒,是混合了荷香和?玫瑰香的甜葡萄酒。
好喝吗?
好喝,还想喝。
姐姐,今晚的酒好难喝。
我不想喝了。我能不能,不喝了。
在卫生间?待了有接近十分钟后,迟羽默嚼了几下陈秋雪给她的薄荷味口香糖,吐掉。又?对镜子整理好仪容,弯了弯嘴角,神色如常地返回了宴会厅。
十点?半,酒阑宾散。而?这几个?小?时里,迟羽默都没见到那个?泼湿了她裙子的Omega,是被?沈沐汐给“收拾”了吧。
那种人,也活该被?收拾。
她喝得头重脚轻,双颊酡红,快赶上她头发的颜色了。
年华也陪着喝了不少酒,但她的酒量跟时悠晚不分伯仲,难受是难受,脑子里是清明的。
酒店外,年华叫来了公司的车,和?陈秋雪一道扶着酩酊大?醉的迟羽默上车:“秋雪,送默雨回家后照顾一下,等她睡着了再走,或是就在她那儿将就一晚。明上午十点?有发布会,最迟八点?,你和?她都必须到公司。”
“好。华姐你,是打车吗?”
“我太?太?会来接我。”
“那华姐回去?也早点?休息,明天见。”
陈秋雪陪迟羽默坐在后面,迟羽默歪歪倒倒地靠着,脑袋贴在车门上。
车子开动后,她摸索到按钮放下车窗。微凉的夜风呼啸而?进,头发被?吹乱了搭在脸上,燥/热也被?凉风吹走了一些。
道路旁,乱红分坠零落成无声的寂寞,一地落红在月光下凝聚成时悠晚的模样,在风中?绽放、翩跹、飞落,任冷香盈满怀抱,那是她…萧瑟的相思。
如果世间?所有的遇见,都会在光阴深处开花结果,那该有多好。
“默小?姐,风凉,吹了会头痛。”陈秋雪要关窗。
迟羽默捂着按钮不让她关。
她的外套一直是陈秋雪拿着,这会儿帮她披在了身上,免得她吹风着凉。
“好好好,我不关你的窗,但衣服得披着。你往后坐些,脑袋和?胳膊不能往外探,有危险。”
陈秋雪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迟羽默,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安安静静地吹了十几分钟的夜风,就在陈秋雪以为她睡着了,想把她扶正,再把窗关了时,迟羽默突然抓住她伸过去?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