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变幻。

暮色时?分，身着花裙的小女孩站在墙角，踮着脚尖向上?，想向篱笆内的人展示自己手中的果篮。

未开口之前，先?听到?前方的讨论声。

“阿离真是李长老的私生女嘛？”

“不应该，或许只是李长老家亲戚家的女儿吧。”

“那雍夫人干嘛对?阿离那么凶？”

“对?啊，夫人都不骂我们，却天天骂阿离呢！”

“师姐，你说呢？”

“我不说。”

“为?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阿离的事？”

“我不知道阿离的事，我只知道你们一个个，眼?光都太浅。”

“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尝起来苦的，未必不够甜。”

“师姐，十五还早着，你说什么灯谜呀！”

“去去，知道是谜就自己猜着去。”

“我懂师姐意思。师姐是说，夫人瞧着骂阿离，实则对?阿离还是很好的。”

“是，缝衣纳鞋不说，你们瞧那果园，咱们哪个偷吃不挨骂？唯有阿离能天天摘了出来。”

“那不是因为?阿离讨守果园的张爷爷喜欢嘛。”

“喜欢归喜欢，要是没夫人同意也?不行呀。”

“那夫人这样……难道是怕咱们排挤阿离？”

“才?不会呢，阿离多可爱，我爱跟她玩儿还来不及呢。”

“我也?是！”

人群三两散去，小女孩抱着果篮回头，猝然撞进来人眼?中。

怔了几秒，迅速从果篮中翻出一颗最大最红的桃子，在衣袖上?仔细擦拭过，伸手递给女人。

女人面色不虞地低头瞧着，几秒之后?，在转身前一刻伸手将桃子接在了手中。

离开之前，脚步微顿了下?，指尖一转，变出一盏小灯映亮了身侧小路，不回头地朝身后?人道：“跟上?。”

……

画面再次变化。

炫目的焰火攀上?天幕，与街上?花灯一同将夜色映亮。片片银白飘落，为?热闹的人群更添一分生气。

“哎，你们瞧，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嘛！”

“能下?山来玩真好，我要把攒下?来的钱全花光！”

“师哥，你别光顾着自己呀，你瞧瞧阿离，都偷偷盯着那边的糖葫芦半天了。”

“哎差点忘了，阿离就爱吃那玩意儿。我这就去买，你们吃不吃？”

“吃！”

“阿离，”留在桥头的人低头看向双手合十的小女孩，“跟我们说说，你许了什么愿呀？”

女孩仰起头来，露出冻得红彤彤的脸颊，“阿离……想永远跟大家在一起。”

“哎呀小傻子，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哟！”

“哈哈哈别吓唬小孩子嘛，阿离要当真了”

画面戛然而止。

女人精致的衣袖沾满血水，被火光吞噬。

铺天盖地的烈焰将一切温馨场景撕碎掩埋，欢笑声尽数扭曲作痛苦的哀嚎。

……

……

“这些……好像都是雍离的记忆碎片……苏忱？！”圆球的惊呼声在耳边响起，“你的情绪数值波动好厉害！”

苏忱回过神，缓着呼吸看向雍离。

细密如丝线的血红已经?蔓延过漆沉的瞳底，几乎将雍离的眸色完全转换。

“连记忆都被咱们接收到?，”圆球急声道，“说明她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你怎么样？情绪数值怎么还没有恢复呀……”

苏忱没有应声。

只伸出手缓缓抱紧了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