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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妹妹的身份变成了东神族，又成了娘娘。但我终于找到?了她?，且知道她?这些年来过得很?好，我便再无缺憾。”

“后?来神君将我唤去，说他需要一人，帮他潜伏入魔族。而拥有?一半魔族血脉的我，可以说是唯一的好人选。”

“我虽一心?在人间寻找妹妹，却?也听说过……魔尊的名号。所以我起初并不愿去。可神君说，除我之外，便只余下同我一样有?魔族血脉的妹妹。”

“我当时只怕，如果我不去，他便会叫妹妹去。”

“我灵髓无缺损，而且经过那数百年的寻人，积攒了不少法子，自然是比妹妹能应付得多，哪怕是作为神族细作进了魔族，也更有?活下来的机会。”

于是便孤身入魔窟，一待又是数百年。

如此漫长的光阴与?曲折经历，如今娓娓道来，也不过是简单几句话的功夫。但其?中辛苦，自然只有?自己明白。

闻莺缓了口气，才继续下去：“在魔窟这些年，起初我每晚都?做噩梦。梦到?被发现，梦到?被处死。”

“唯一的慰藉，就是我虽然见不到?妹妹，但偶尔能听到?些关于神族的消息，能知道她?依然是那九重天上的娘娘，便足够了。”

“好在……魔窟内虽都?为魔族，却?也不乏心?思纯良的人。慢慢的，我也结识了许多姐妹，日子虽苦，但大家一起熬，总也能熬出些甜味来。以至于我甚至一度……差点就忘了自己来魔窟的目的。”

直到?再次受到?神君的消息，不得不再次接手?这一切。

“天哪……”将刚刚关于灵髓的疑虑抛到?了脑后?，圆球揉揉眼睛，小声感?慨，“她?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看起来活了很?久，可又好像一点都?没有?……”

没有?为自己而活。

声音一顿，圆球眨眨眼睛，看向垂眸不语的苏忱。

现下觉得闻莺可怜，但从?前的苏忱……其?实不也是这样吗？

优秀的，任务为先的穿越者，何尝不是如此。没有?记忆，没有?希求，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来回奔波。是非常完美?的穿越者典范，但同时……也有?些太完美?了。

似乎唯有?在苏忱随手?捡回些小东西，又随口起些荒唐名字的时候，才会觉着，从?穿越者身上寻到?了些灵动的“活气”。

……所以。

如今这样频频“不够理智”的，脱离它预测的苏忱，会不会才算是……终于为自己而活了？

圆球之前从?没思考过这些问题，只一心?想着怎么能让穿越者早些摆脱掉大魔头。

现在却?不由?想到?，如果不是遇到?了危险无比的大魔头雍离，一切又会是怎么样的？

它会早早地跟苏忱顺利地完成任务，然后?苏忱就会离开这世界，然后?在管理总局完成结算，进行记忆清除。

然后?，对一切毫无记忆的苏忱，就会再次回到?那个?落地玻璃窗的空荡房间里。然后?继续在某个?雨夜，独自安静地，再次开始漫长的等待。

……

可这结局……

真的好吗？

小管理员皱着眉头思索，一旁的沈识庸同样蹙眉听得入神，随即翻了翻衣袖，寻出手?绢递给眼眶发红的闻莺。

闻莺道谢接过，低头拭去眼角欲落的泪花，“先前，我并不了解魔尊，哪怕是在魔窟待了许久，也不过都?是道听途说。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但随着仙子的到?来，都?不一样了。”

“因为不仅是仙子待我好，原来魔尊也与?我想象中……很?不同。”

闻莺笃定地道：“所以我，是真的不愿伤害你们。”

苏忱轻抚了下闻莺的肩，点头应声。

祁无澜却?冷哼一声，直截了当地点明：“只是‘不愿’罢了。”

虽说着“不愿”，没有?下死手?，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