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着,春非晚将草坪间一点水渍凝在指尖,用力捻了捻手中的画。
墨迹却并没有被损坏分毫,甚至也没有晕开半点。
春非晚道:“因为被人事先注入过灵力,用这?种墨水画出的小画更加色艳,也不易被损坏。但这?种做法,需得是哪个灵力较为充沛者?才可以办到。”
不是这?忘忧城中随便?哪个小丫头?可以做到的事。
明白了春非晚的意思,昭霁道:“我找人查一查,看?看?这?画是从谁手中流出的。”
“动作小些,别被发现了。”
春非晚叮嘱着站起身,又将昭霁拉起身,“走吧,现在没人耽搁了,咱们?去桃花林逛逛。”
·
大殿。
苏忱靠在雍离肩上,瞧着雍离伸手握住自己手腕,指尖摩挲过上头?深浅的红痕,然后低头?吻上去,一点点将被束发带勒出的淤伤抹去。
直到最后一点伤痕也被彻底消除,收起手臂安静地抱紧了怀中的小神明。
悬在半空中的无悛剑再无动作,观察一般朝向偏殿中。
而围绕着那?床榻,密密麻麻的魔焰如同一堵高墙,完全无处可窥。
但似乎已经明白了大魔头?并没有伤害苏忱的意思,被困在高墙外?头?的无悛一时没有再发起攻击。
满屋尽是由溟火催生的热意。
被雍离抱着的身躯,像跌入了烫热的温泉池。未被雍离环抱住的地方,则感?受着四周流淌的暖意潺潺的魔焰。
苏忱不觉得冷,也没有将落至腰间的衣衫穿起,肌肤与雍离的衣衫紧贴着,聆听着雍离依然激烈的心跳声。
这?般亲昵,这?般温存。
按理说,算是三?年后与雍离重逢以来,从未有过的亲密程度。
但似乎,完全不叫人觉得突兀或不适。
就好像
早已经有过千万次。
……
可这?是不可能的。
美好到极致的时刻,常叫人怀疑虚幻。
从而回到理智的现实。
在魔窟外?见到那?位“冉冉”的瞬间,苏忱几乎便?确实,对?方并不是自己梦中的主角之?一。
很奇怪,说不出这?样的原因,却有着非常强烈的第六感?。
那?么……又会是谁呢?
或许是哪个,在漫长年岁中,不知是何原因,被雍离忘却了的对?象。
……
在这?世界生活了数百年,骨楼中挂满她人画像的大魔头?。
以及可能,也曾与她人亲昵相恋,于那?处村屋内反复缠绵的大魔头?。
这?样的大魔头?,与半路才出现的穿越者?小神明
是如此地不相对?等。
这?是从前,苏忱从未想到过的一点。
作为世界的穿越者?,体验者?,是以游戏玩家一般的姿态降临,又终究会离开的存在。
而像这?样的存在,纵然是外?来者?,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因为是过客,是旁观者?,是洞悉一切者?。
这?世界中神、魔、人所有的快活与挣扎,对?于穿越者?来说,不过像是一场结束后便?再无交集的游戏剧情片段。
一旦完成任务,抽身离开,便?再无瓜葛。
所以胜券在握的理智玩家,绝不会为囿困于游戏中的npc所折服。
……
然而。
苏忱抬起眼,视线看?向半空中悬停的灵剑。
再向外?,透过窗口,望向沉寂在无边的黑夜中,难辨全貌的城池一隅。
在她到来之?前,以及在她离去之?后。
作为小神明的苏忱会永远消失,但这?些事物,都还会陪着雍离,永远地留在这?世界里。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
将脸埋进雍离的肩窝,苏忱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