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焰四溢的宫殿中，高悬的灵剑之?下，是两道安静相拥的身影。

“大魔头为什么叫大魔头？就是因为她没有人性，而?且她是非常非常没有人性！”

“‘无心无情，嗜杀成性’，这些话可不是说着玩玩的！在这个?世界里，现在最危险的人就是她了！要?是真被她抓到了……咱们就完蛋了！”

从前小管理员泪流满面的提醒，似乎还近在耳边。

但怎么会?……是没有人性呢？

苏忱垂下眼?，在一片宁静的夜色中，感受着怀中雍离混乱的心跳声。

藏在胸膛深处，大魔头的一颗心，不仅不似顽石，且分明是非常……

敏感。

又柔软。

“雍离。”

抱在雍离后背的手缓缓上移，以安抚灵兽时最有用的手法，苏忱轻轻揉了揉雍离的后颈。

轻声道：“已经?过去了。”

“……”

雍离未应声，只隐约从这话里猜测出了苏忱的意思。

……

已经?过去了。

是陈年旧事。

所以，意思或许是，应该早些将那些事忘却。

雍离不相信，这世界会?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就像是不经?世人苦的神明，久居云端，睥睨众生，逐渐遗忘了世间苦痛，便总会?劝慰世人消散执念，放下苦果。

却不知许多苦果，根本?不是什么能够轻拿轻放的物件。

更多的，是铭心刻骨，筋肉黏连。

妄谈“放下”，不过是另一种血肉模糊的凌迟。

……

但若类似的话，从小神明口中道出。

她不会?反驳。

沉默地缓了一口气，雍离抬起头来，打算应声嗯。

却先一步地，听苏忱道：“这些事，忘不掉也?没关系。”

少女语气轻缓，如融冰春水，温声潺潺：“但如果你觉得难过的话，我会?很愿意，像这样抱抱你。”

苏忱看向?雍离的脸。

看不出清晰的泪痕。唯有泛着浅红的眼?眶与鼻尖，以及眼?睫根部一点隐约的潮湿。

苏忱动作微顿，眨了下眼?。

倏然想到的，是被她留在西荒的那只名叫小白?的雪貂。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本?应通体银白?的小雪貂浑身泥污，遍布伤痕。才从一群野兽的围攻中逃出来，蜷缩在苏忱挖灵草途经?的一处山坳里。

被她捡起来，带回了西荒，养到现在。

至于会?带回去的原因，大概就是见到的时候，心中想着

真是个?小可怜。

跟此时的感觉，有些像。

……

但又不完全一样。

比起那时候的可怜与同情，此时似乎还有某一种，她并不熟悉的，未曾出现过的，连接着心脏更深处的奇怪情绪。

远比慈悲与怜悯，要?更加浓郁，更加深刻。

……

是什么？

一贯擅长分析总结与反思的穿越者，没能快速得出准确的答案。

而?在这种时候。

便应该相信本?能。

苏忱伸出手，托住雍离的脸颊。

抬眸对上雍离微微睁大的眸子，一字一字地，温声补充道：“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

雍离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