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议。出去之后?，还请……口下留情。”

“彼此彼此……”

眼见一群人忙于缓解被目睹窘态的尴尬, 苏忱将?玉箫收回腰后?，在众人注意到?她们这边之前?，对雍离道：“雍离, 上一次宁丹动手在先, 但最后?并没有下死手。如果你只是为了拿东西，等随后?你们碰上了，你能不能……”

雍离在心中先一步猜测了苏忱要说的话。

无非是怕她会?伤害凤凰，所以提前?来向她提一句“不要伤害她”。

雍离眸色倏沉。

因为小神明和凤凰同为神明, 因为小神明和凤凰是朋友。

所以纵然她当初看起来已经那般生死一线, 但因为凤凰没有“下死手”，现在便要求她不能伤

却听苏忱道：“你能不能也?留她一命？”

“……”

雍离顿了一秒, 重复苏忱的话：“为什么?……是留一命。”

雍离看向苏忱，“而不是别?伤她？”

苏忱没有答，反而问?：“那时候你所受的伤，都好了吗？”

问?题来得太跳脱，雍离缓了一秒才答：“嗯。”

苏忱点点头?，温声道：“上一回宁丹伤你不轻，你当时一定很疼。”

毕竟她记得，那时候雍离居然被疼到?掉了眼泪。

雍离一怔。

“一定很疼”？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世人皆知大魔头?心如顽石，怎么?可能会?觉得疼。

雍离怔怔看向苏忱。

胸腔内心跳如鼓，一声一声，愈响愈烈。

见小神明面?色平静而坦诚, 继续道：“所以你如果要向宁丹讨回来一些，也?并不过分。只是作为她的朋友, 我?希望你能手下留点情。”

不要直接灭口就好。

混乱的心跳声一度要失控，雍离迅速缓了口气，错开眼神，往旁走去，“作为你的朋友，倒真不怎么?幸运。”

话说得揶揄，语气却分明听不出半点不悦。

甚至似乎透着点愉快。

苏忱拉住了雍离的衣袖。

力气用得很小，但雍离脚步很快一顿。

苏忱看向雍离快速停下的裙摆，探头?看向雍离的脸，问?：“那，你还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先前?她说过把雍离当朋友，但雍离并不肯认。

但现在时机已然不同了。或许可以再试一次。

雍离没有回答。

朋友？

没有任何人自称是魔尊雍离的朋友。

就连唯一算是与?她联系紧密的春非晚与?昭霁，双方虽彼此照应，却也?并非是因为朋友关系。

当初听小神明说起，也?不过是当做听了句哄人的荒唐话。

如今再听见，却好像无法再简单地置之不理。

“雍离好像不太乐意……”圆球紧张地吞口水，“不行就先算了，咱们慢慢来，千万别?把她逼恼了……”

叮嘱的话还没讲完，苏忱扯了扯雍离的衣袖，轻声：“真的不行吗？”

“……”

小管理员与?大魔头?同时默了一瞬。

雍离看向那只抓住她衣袖的手。

这人是不是到?头?来只会?用这一招？

雍离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在拒绝之前?，却对上小神明一双水汽浅生的春水眸。

眉眼哀怯，湿意氤氲。

恍若是……因为无法宣之以口的喜欢，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卑微渴求一个“朋友”的伪装。

到?嘴边的话蓦地卡了一下。

雍离改口道：“你知道身为神明，与?我?做朋友，意味着什么?吗？”

不仅是背叛神族，更是与?三界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