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心中模模糊糊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又像隔着一层纱,一时没想明晰,听她有事与他商量,便又坐了下去。
“你说。”
桑萝覤了覤他神色,道:“不知道小安和阿宁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是北边逃难过来的流民?”
沈烈点头。
桑萝便道:“当时嫁你的时候,其实已经知道你不在了。”
意识到这话不对,她道:“是听说你阵亡了。”
沈烈不太在意,看着桑萝,示意她继续讲。
桑萝:“我当时留下,其实是想有个能安身立命的身份,把户籍落下,有个地方落脚。”
话说到这里,沈烈隐隐明白了什么,她要嫁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一张户籍。
所以,他现在活着回来了……
他想到这里,指尖微动了动,仍是一语未发,看着她,等着后话。
桑萝其实也挺尴尬的,但她说话间也一直注意沈烈的反应,看他刚才表情些微的变化,应该是明白了。
她小声清了清嗓:“你能回来当然很好,只是,我们彼此非常陌生,我想着,我们不如先相处看看,彼此合适不合适,再决定以后要不要一起走下去,如何?”
短短几句话,她边说着,边留心他神色。
一句如何问出来,一双眼更是小心看着他,眼里满满的全是期待。
期待他答应。
沈烈是听完所有的话,把那句再决定以后要不要一起走下去有心中过了两遍,视线再触及桌上那些芦苇杆子,想到她刚才说的在两床之间挂帘子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这话后边真正的意思的。
他才十八,但军中呆了两年,其他人可不会顾及他是不是还没成过婚,偶尔也会说起些乱七八糟的话题,他就是再不懂,听得多了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