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知道自己这趟是栽在杨大喇身上了,锦书和皇帝的传闻,只要是有耳朵的都听说过,偏那杀千刀的不信邪,要撞那木钟,这下好了,小命交待了不说还连累他!
说起那杨大喇,这会子死没死权且不论,那小子得亏是骟了茬,要是还齐全着留在老家,那就是个祸害乡里的臭流氓啊!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能逃得过他的手掌心去?这人会手段,使心眼子、下绊子,还是个不要命的主顾,谁不称他的心,他白天夜里的惦记害你。他又是在侍膳的值上,得罪了他,不说别的,他临走给你菜里洒把盐,叫太皇太后吃得口燥,那你的差使和小命都得完菜!
真是不敢得罪那霸王,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供奉他,把他当爷一样的抬举,就图值上当得顺遂。他有那个毛病谁也不敢揭他的短啊,心里咒他早晚死在这上头,可谁有胆子和他叫板呐?他和敬事房的掌印太监是换了庚帖的把兄弟,那可是大内响当当的红人儿!他一个寿膳房的班头,一没后台,二没权势,拿什么来管那个闲事儿!
这世上,人人都有苦衷,到底苦成了柏木还是黄莲,别人未必知道,只有自己有数罢了。
周自文垂下了头,看来那位姑娘是铁打的心肠,别指着她了。也怪自己死心眼,早知道那些传闻是真的,平常多关照着她一点,何至于有今天!
他屈了胳膊深叩下去,哽着嗓子应了个“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