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包换后,褚其昌瞧着他,而后就一拍沈烈:“好,咱哥儿俩再喝一个!”

这下成哥儿俩了。

推杯换盏间便把这事揭了过去,今天喝的什么,吃的什么,俱都不问了,沈烈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放开这一桩,这一顿饭吃得是真快活,菜色新奇丰盛手艺好不说,那冷吃兔配上红酒,对于褚其昌这样的老酒虫来说实是极致享受了,哪怕褚家家境还行,从前又哪里吃过这一口?更别说这几年下来,就是他家里也不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的了。

好酒好菜,正事也好谈,褚其昌很快说了来意。

诚如桑萝所料,褚其昌过来祝贺是顺带,有事急找沈烈才是真,不是为别的,正是为人口一事烦忧。

“沈老弟,我带着一帮人手往下方诸县转了一圈,荒芜啊,良田全都成了荒滩,看着委实是心痛,奈何人太少了。虽圣上平定各方,不少从前流落乱军中的人陆续回故里,然数年战乱,或死或流亡山野的人太多了,只说咱们歙州治下,有几个县如今与废墟无异。若非如此,我也不必心焦至此,一回来就急急往你这里奔。”

一口醇香酒,愣是叫他喝出了愁滋味。

沈烈早也猜到了他的来意,只是没想到褚其昌会来得这样快罢了,原打算今夜就与陈大山商量的事,这会儿当着褚其昌的面倒是不好再说了。指尖在桌面轻点了两下,他自己有个前程可奔,至少有方向,到底还是不想陈大山错过一个可能的机会,便道:“褚大人稍待,因之前跟我们一起的卢家兄弟如今也不在庄子里,紧着要出去的话人手缺得多,我去寻人问问,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能腾出空来,片刻便回。”

当即让许文庆陪着褚文庆吃着,唤了陈大山出去。

陈大山心下莫名,面上倒是不显,只跟着沈烈出去,走得远了才奇道:“这时候去哪问?”

庄子里各家也得顾着自家的农事,要凑够六个人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真要凑的话,或许冯家找一找还成,还能跑到隔壁庄子去?

沈烈摇头,看看自家灶屋方向,低声道:“不是真找人,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想法往州署衙门里谋个差事。”

陈大山一愣:“刑爷他们那样的差吏?”

沈烈点头:“是,我留心过,他们人手不多,眼下正是要用人的时候,尤其往深山里走,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要不要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打算打算?要山地二十年的使用权还是要个差事?”

陈大山也意识到了,眼下是州署衙门有求于他们,沈烈说的这事没准还真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