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没有引起天子和虎贲中郎将的重视,两人谈的依然是朝事,相谈甚欢之时,直到李宣在外请示:“陛下,长公主近侍来传话。”
李宣是个谨慎的人,王蓉也不会无故打搅,王寂让李宣进来回事。
李宣踏入殿内,垂眸道:“那侍女匆忙赶至,说是公主让她前来奏报陛下,有顶顶要紧的急事请陛下移驾长秋宫。”
这倒奇了,语焉不详。王寂见韩奇肃穆而立,莫非与那女子有关。
阿姐从未这般着急,王寂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他扔下毛笔,让韩奇先行退下,带着近侍一起去了长秋宫。
只是到了长秋宫,殿门紧闭,守着殿门的云舒忙叩首:“陛下驾到。”
殿门这才缓缓打开,王寂将将跨入,被王蓉一把扯了过去,长姐眼睛红肿,脸上却带着喜色,她道:“你快看看这是谁?”
王寂移开眸光,视线落于殿内唯一的陌生女子身上,他瞳孔一缩,面露狂喜,唤道:“萱儿。”
王萱见她一身天子服,金龙不可逼视,与王萱记忆中的三哥大相径庭,一时不敢上前相认,只是听到这声熟悉的“萱儿”,王萱忍不住热泪滚滚,哽咽道:“阿兄。”
王寂走上前去,虚虚地抱了一下小妹,他眼底也有一些湿意,颔首道:“回来便好,回来便好,以后你是大魏的公主,再也不会受苦了。”
王寂转过头去看皇后,姜合光转身回了座位,帝后二人落座,两位公主左右分别坐下。
“萱儿既然找回来了,以前说她躲命数之劫,被老道士指点避去观中修行,如今功德圆满,劫难消除,自然要鸾驾回宫。”
说到此处,王寂失神片刻,王蓉与王萱皆未察觉,姜合光却不动声色睨了他一眼。
王蓉接道:“这些年我寝食难安,当年长安城破,韦明远带着我,陛下带着大郎,兄长带着萱儿,这一路上,我与大郎皆有惊无险,只有阿妹被弄丢了,阿妹原是要坐陛下那匹马的。”
王萱忍住泪意道:“阿姐怎可如此自责,那匹性子烈,不允陛下带我,几番撅蹄欲摔我与兄长落马,是我胆小害怕,这才与侄儿换了马,要怪都怪我不中用。”
话说着,两位公主又哭了起来,真是世事无常,谁知道大兄会将妹妹给弄丢了呢,而骑术超群的陛下偏偏遇上了降伏不了的烈马。这一换马,险些误了王萱一生。
也因为此事,驸马后来将年幼的长子扔去了军中,她也忍得下心,若是没有换马之事,看她会与驸马干休。
姜合光柔声细语的劝着两位公主,王寂沉默不语。
王蓉用帕子擦着眼泪,道:“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她,她既然回来了,我打算让她随着我去公主府住一段时日,我们姐妹在一起说些体己话。”她含着眼泪对王萱一笑,道:“驸马已经被我撵回侯府,妹妹只管与我住下,阿妹,你随着阿姐去公主府,可好?”
王萱不懂宫中规矩如何,迟疑未答,但是相比宫里,她确实更想跟长姐在一起。
王寂转头问姜合光:“皇后以为如何?”
妹妹是皇后家里寻来的,不好此时将她撇至一旁,总要先问过她的意见。
姜合光温柔一笑,体贴道:“自然按照阿姐的意思去办。”
如此,王萱回宫后,先不住宫里,随着王蓉去了公主府。
王蓉亲亲热热的挽着王萱,在她耳旁嘀嘀咕咕,王萱安静地听着,被长姐带出了长秋宫。
待两位公主离开之后,夜幕已然降下,奴婢们窸窸窣窣地将宫灯一一点燃,帝后二人仍坐在原位,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
良久,王寂正欲开口说话,姜合光道:“陛下不问我如何找回的妹妹吗?”
说完,也不等王寂答她,很不端庄地打了一个哈欠,平日里礼数周全,将皇后的规矩守得牢牢的,此时却懒怠粗疏。
她边往内寝走,边道:“陛下宵衣旰食,臣妾可比不了,臣妾困倦了。”
王寂仍然坐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