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坐骑也似心有感应,往前了几步。
李崇不待管维回复,哈哈大笑,道:“你这般着急做甚?都说了假若,哼,我当年若是规规矩矩上门提亲,哪还有你这负心汉的事儿。”
一道清冷微弱带点颤抖的声音传来,却能被众人听到。管维道:“那恐怕不成。”
李崇转头看向冷得有点发抖的小女子,讶异道:“莫非你全家都如你这般是看脸的?”
管维摇摇头,咬着微颤的牙关,道:“我阿娘将我许嫁,是因他出身良善之家,家中略有薄资,也有良田,觉得他品性纯正,有侠义心肠,又在太学读书,可堪为配;反观你,我不知你何种出身,但你到我家之时,已然落草为寇,居无定所,常被官府张榜捉拿,阿娘怎会同意将我嫁给你。若是你所说提亲为真,只怕也明知道我家不会同意,故意前来劫人吧。”最重要是劫粮,顺便劫女子。
听到她这般说,王寂高高悬起的心才稍微落下,至少,管维并没有因为恼他,跟着外人一起对付自己。
王寂将身上穿着黑色大敞甩了过去,朗声道:“李崇,你若还是条汉子,就不要为难她,我退后十步,你让她披上大氅。”
李崇看了眼远处的那件大氅,啧啧道:“真是情意绵绵。”又问管维,“那不论出身良还是匪,反正你家也是瞎了眼,他后来跟个匪有甚区别,不照样是个反贼。单论人,我比他如何,至少我身边并无妻妾,后院干净,说不上多少深情厚谊,至少也不会停妻另娶。”
王寂心中咒骂一声,内心涌起一股要将李崇碎尸万段的狠辣之意。
“你也不如他。”
听到这句回答时,一股热辣呛意袭上双眸,王寂再也忍不下去,对李崇喊话:“你抛下被围的十万兵卒,死绝了亲卫,就是为了到此说这些废话吗?划下道儿来。”
李崇冷笑一声,将管维拿住,往后再退,直至退到了悬崖边上。
冬雪天,王寂浑身冒出冷汗,不再多说什么。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正是埋骨的好所在,王寂,你说是也不是?”
见王寂不再吭声,李崇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问管维,“我如何不如他了,你说。”
“你是不是觉得只是输了天命,只怪三辅大饥让你陷入困境,若是易地而处,你未必输他?”
李崇仿佛这才看明白眼前这名女子,收起之前吊儿郎当的心态,正视于她,疑道:“我这般想不对吗?”
“长安是前朝帝都,局面错综复杂,王寂未必会先攻长安,成为众矢之的,肉太肥美,眼馋的人就多。”
李崇一笑,坦然道:“这也是。”他攻长安自有缘由,只是她说得也对。
“若是他真的先占长安,遇到困境,定会做出取舍,先思退,待时机再进,先稳住根基。”
“你是说我不懂取舍,不知进退?”李崇一点也不恼,笑道:“原以为你是个沉静寡言的性子,没想到如此伶牙俐齿。你说得也对,我不懂取舍,王寂的确比我懂,他舍你,取姜氏,可不就是太懂取舍了。”
管维也无法反驳,觉得李崇果然不是个蠢人,变着法儿都要将她与王寂讥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