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少时,王寂去而复返,管维都未及唤碧罗进屋。

她一身的粘腻,很想痛痛快快沐浴。

王寂取来一个巴掌大的木匣,镂空花纹,离得进些还能闻到木香,示意她打开来看。

管维猜想是珍珠宝石玉饰之类,打开一看,一颗圆滚滚的骰子躺在其间,一时不知该从何夸起。

“别小瞧这骰子,大有来头,你仔细瞧里面那颗红色的圆果是何物?”

管维瞧了一眼,那所嵌之物色红如血,晶莹剔透,形似心,质地似玛瑙,又仿佛不是。

她拿不定主意,抬眼去看王寂。

王寂感叹:“睢阳一趟,就赢了这一回,听押下那人说是传家之宝。”

传家之宝?管维抬眼睨他,你何物没见过,将一个博来之物稀罕成这般?

“闵越地所生之树,得果名为相思子,说是妻子思念夫君泣血而生。”王寂叹息道,“听到这个故事,我就想起维维。我离你那年,定也如这女子一般难过。睢阳此行,你原也是不愿意我去的。”

管维将那骰子放在手心摇晃,听那相思子在里面滚来滚去,声音清脆,笑道:“原来此物就是相思子。臣妾也听过一个故事,宋康王舍人韩凭妻何氏貌美,康王却想占为己有,导致夫死妻亡,坟头梓木连根,枝丫交错,谓之相思树。”

她又摇了摇这相思骰子,悦耳动听,又道:“康王身为国君,只因女子貌美,就强取豪夺,抓住不放,为私欲占有,也实在品行不堪。”

王寂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管维只当未见,欲叫碧罗进来准备沐浴之事,却被王寂一把捞回。

“我对你强取豪夺了?你是谁的妻子?”若说眸色能杀人,管维此刻定是被他刮了一刀。

被他勒住腰肢,两人身躯贴得极近,管维只好往后仰,无奈道:“都是说故事,陛下说给我听,臣妾欢欢喜喜听了,怎地我说一个,陛下又恼了,往后我不说了,只听陛下说,可好?”她实在挣脱不开,软语道,“您先放开我。”

王寂岂会放她,冷笑一声,“你十六岁时,我就识得你,你指桑骂槐当我听不出?自作聪明。”

“是,是,臣妾本就不聪明。”

“那康王是个什么东西,你也用他来嘲讽我。那何氏是他人之妻,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室,本就是我的人,我要你,天经地义。”

管维实在后悔呈口舌之利,她心存侥幸,他兴许听不出来,听出来也不好宣之于口,只当吃个哑巴亏了。

她错估如今的王寂唯我独尊惯了,岂容人随意戏弄。

管维不敢继续嘲他:你明媒正娶的又不止我一个,宫里头那个姜皇后才是你妻。

再发作下去,只会她吃亏。

王寂单手箍住她腰,一手托她下颚,眼眸中带着薄怒,“方才的聪明伶俐劲儿哪里去了,怎地不说话了?”

管维呐呐道:“女子慎言,忌多舌,少是非。”

“朕就是你的是非。”说完,将她横抱而起去了浴房。

管维挣扎,只听他道:“你不是要沐浴吗?”

“我…我要碧罗进来。”

“我伺候你也一样,兴许伺候得更好。”

***

做完伺候人的活计,王寂去了一趟书房。

原打算有些事情在书房处理,也便于他召见臣下,睢阳那边不时会有军情奏报,洛阳那边也日日有奏表等他批复。

这些来往信函具是一大堆,寝房这边实在摆不开,且总是厮混内寝也不像样。

听了她那番“鞭辟入里”“震聋发聩”的“高论”后,王寂决定还是搬到这边来,把人给看牢了。

放她一边,还不知日日想些什么歪理邪说。

居然将他比作宋康王!

“啪”地一声,王寂将竹简摔到案几上。

仆人们噤若寒蝉,将动静声响降到最低,几乎要垫着脚尖走路了。

宋康王那是色谷欠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