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寂怅然若失,只好胡乱擦了几把,与管维一起下山去。“要不要我背你。”
“眼下不累。”陡峭处,管维扶着栏杆往下,问道:“我瞧着你身子大好了。”
王寂一门心思护着她,生怕她脚下不稳跌倒,随口答:“嗯,是好了。”
“几时回洛阳?”
忽发此问,管维没跌倒,王寂险些滑下山去。
这句问话出乎意料。
他是以养病的借口留在行宫的,如今身子好了,自然借口也就没有了。
管维小心翼翼地踩着石阶,分心道:“你不回洛阳去,真的要将朝堂大事甩手给臣子们?既然历经艰难做了天子,这就是你的责任了。”又回眸笑睨他一眼,“怎么?得到了就不愿负责了?”
王寂心中一颤,不知她话里几个意思,到底是说江山还是她自己?亦或是姜合光。
他都只当做她在说朝堂事,敛眸道:“过几日我开始理事,静心堂很好,我让尚书台的人搬到行宫来…”
管维脚下一滑,一声惊呼,王寂张臂将她抱入怀中,一扫之前低眉顺眼,呵斥道:“下山的路本就难走,非要路上问东问西,若是我没有接住,你摔坏了骨头岂不痛死?”
“疼。”眼泪汪汪。
“哪里疼?”他抱得及时,并未摔倒,怎会疼?方才斥责得有多硬气,此刻便有多慌张。
管维躺在他的臂弯里,垂着唇角,左手伸出来给他看。只见嫩白的手心磨出血痕,伤口处嵌着沙土,血肉模糊。
王寂低咒一声,显然刚才欲摔时她自己为了稳住身子,手掌撑在后面的石阶上,被磨破了。
管维除了生孩子,没吃过皮肉之苦,这伤落到王寂自己身上根本不值一提,但是落到管维身上,却好似她遭了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