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头皮发麻腿脚发软。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终于消停了,传来一道慵懒而低哑的声音, “备水。”
不一会儿, 许璋收拾完出来了,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眸含阴鸷,眼底淡清,八分容貌只余六分。
他站在床前瞧着锦衾半掩腰腹, 神智浑浑噩噩的聂云娘, 抬手摸了摸颈侧一丝还残留着血珠的伤痕,嘲道:“又不是没有睡过, 跟本公子在这儿装三贞九烈呢?靠着王寂做了女侯又如何?奴婢就是奴婢。”
方才守在门口的婢女伺候完许璋沐浴后, 换下一身湿衣后才出来,娇滴滴道:“主子,天色不早了, 您再不走, 太子妃娘娘又要使人来探听别院的事了。”
许璋捏了一把婢女柔腻的脸颊, “记着给她喂药。”
那婢女许是良心未泯, 迟疑道:“再喂下去, 人都要废了。”
许璋不以为然道:“废了就废了, 让人教她一身本领,临了,全都用来对付我了,往后会不会武艺不要紧,会伺候人就行。”
嘱咐几句后,匆匆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聂云娘半闭着的双眸露出一道精光,那婢女一门心思惦记着回宫里,免得旁的妖精将许璋拢住了,给她喂药后,并未仔细查看她咽没有咽下去。
聂云娘凭着过人的意志力将药丸梗在喉咙处,待婢女出去后,才小心地呕了出来。每十回喂她吃药,总会逮着机会呕出两三回,如此也可得一些残喘。
陛下要对据长江自立为帝的许让用兵,本是收服冯钦后就制定了水路并进,南北合击的方略,只是魏军不擅水战,为了熟悉长江水情和摸清军事关隘,遣她入蜀收集情报。
她入蜀以来,小心行事,将消息不断地传回洛阳。
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她在广汉遇到了许璋,昔年安东侯府世子摇身一变成了许让的嫡长子许璋,还做了蜀王宫的皇太子。
因这个疏漏,她被许璋瓮中捉鳖,先是严刑逼供问她传回的消息,她半真半假的吐露了一些,后又将她从地牢提出,关到别院,偶尔来此,也是面色阴沉。
她伤势未愈,许璋色心又起,聂云娘不惧严刑拷打,但是极恶此人为人,自然不欲继续与他周旋,于床上他最紧要之时,直刺他要害,只是这些年,许璋一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虚浮之相,却总能躲过她全力一击,让她功亏一篑。
聂云娘少时也曾仰慕过此人,只因他看出她生性好武,学得却稀松,许璋给她找来陈教头指点于她,让她一介奴婢得此良机。
长安城破之时,许璋带着数十名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神秘护卫要退出长安,瞧见混乱的人群中,她正跑向后院去寻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