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维态度坚决,“不可,我们是要在行宫长住,并非来去匆匆,何时去都可以,不能耽误读书。”
音音怏怏不乐,撅着嘴,“书读得再好,父皇又不封我做官,无甚用处,阿娘这般严厉,应对阿弟才是。”
王翊听到王音又扯回他身上,明明是她自己想去玩儿,只垂着头戳了戳小木马,“羞。”
初闻女儿的天真言语,管维脑海有片刻的空白,回过神来后,“读书是为了做官吗?是教你明理,若是不读书,你要糊里糊涂的过日子吗?先前你总说翊儿还未进学,甚都不懂,若是你这般惫懒下去,来日待他进了学,日日嘲笑于你,要是被气哭了,千万别找我做主。”
音音可怜巴巴的望过去,“翊儿,莫欺负姐姐。”
管维简直要被她的厚脸皮给气笑了,王翊见阿姐在挨骂,也不敢吱声,他若是幸灾乐祸,阿娘定然要来训斥他了,王音就可逃脱责罚,哼哼,别以为他不知道王音打的主意,他才不上当。
不思斋在参星坞的左侧,五楹,面北向,离湖泊较远处,且比音音在北宫读书的地方也要远,音音听闻要走这般长的路,嚷着要乘辇,管维不许,“你在外玩耍时,不知要跑多少路,怎不知疲倦了,去学斋便累了?”
音音与管维讨价还价半天,一丝银钱也没赚到,管维瞅着沙漏,时辰到了,让人来领着公主去读书,还慢悠悠地嘱咐一句,“她要是半道儿跑去其他地方,只管送去洛阳,别送来我这儿。”
女儿离开后,管维扭头看王翊笑呵呵的模样,淡道:“你乐甚么?说出来阿娘也跟着乐一乐。”
那丝可疑的笑容瞬间消失,王翊瞪着无辜的眼睛,仿佛在疑惑阿娘为何这般问?
管维冷哼一声,收拾完两个各怀鬼胎的小娃娃后出了房门,开始召见行宫的主事。
食官令魏满,厩令文山,学事吏兼公主傅刘寰等皆是从北宫带来,只是行宫增设了谒者令春都,听事吏素文。
行宫的奴婢并不算多,卫士却有四千余人,两千余是随驾而来,两千余是行宫本来就有的,比如守卫黑墙的白卬就是从白家村择选出来的郎卫。
这还只是行宫内的人数,周边还有仍在训练的数千儿郎,两厢加起来达万数。
除却入住的参星坞,孩子们读书的不思斋,管维从春都口中得知原来在白衣行宫还有一座商星坞,只是离参星坞极远。
商星坞和参星坞分别坐落于星云湖两端,一东一西,被从湖岸延伸至湖心的半岛阻隔,两坞互不能瞧见,难怪被王寂合称参商坞。
离商星坞远一些的地方有一大片极为辽阔的草场,行宫马厩就设在此处。
翌日清晨,音音照样被管维赶去学斋,又将翊儿留下给岳妈妈和谨娘照看,还有手脚麻利的小太监从旁协助,领着越姝,春都,素文一起去探白衣行宫背后的白苍山,钱明率着数十卫士随行。
一行人往山上去,管维先还担心跟瞧瀑布那回一般,山道难行,虽说她如今修习行气术,腿脚不似柔弱女子那般绵软无力,于北宫上下承露台时,连谨娘都跟得吃力。
未料想陡坡稍微大些,两旁都修了扶手,若山道实在不好走,就架起了栈道。
一个时辰后,管维登上了半山腰的摘星台,此处修着一座亭子,四周设着围栏,从摘星亭向外瞧去,山间云雾缭绕,犹如仙境一般。
此亭甚为宽敞,可容纳数十人于亭中,远远的还有一大一小两间屋子,瞧着管维有些许疑惑,素文凑近在她耳旁小声说话,管维微现羞色,再也不去瞧那小屋。
管维立于亭中,俯瞰山下美景,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只用了一个时辰,若是如平日那般的脚力,约莫半个时辰多一些,上下不超过一个半时辰,此地可替承露台做她修习行气术之地。
只是王寂说摘星台并未修好,他还想修成如何模样?
待他们都踏上山顶时,又过了一个时辰,山顶上修了一座望月轩,此处离天极近,而巳时已过,日头渐升,天空明亮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