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上做文章。”
他仰起头,语气飘忽。
“既然管维如此好,她做了皇后,定然极得你意了,若是当初她做了皇后,我做了夫人,你也会怜惜我?而不会将我遗忘在冷宫不闻不问?”
忽然王寂笑了一下,“我还真想过她当皇后是何模样。”只是此时发笑,显得有些诡异。
这一刻的失态稍纵即逝,王寂正色道:“人若重来,天性难改,我确实会加倍补偿于你…”
听到此处,姜合光苦笑道:“陛下此话叫我后悔做这个皇后了。”
王寂摇了摇头,“她应下做皇后,就会担皇后之责,依她的为人必会善待后宫妃嫔,只是天长日久,人心不足,她越善待于你,我就会越是疑惑她为何无动于衷,越会想起当年的她是何模样,放在心中暗暗计较。多深思细思量,你我迟早又会回到今日的境地,只是耗时更久,更难挽回。她若不再爱我,反而好些,过自己的日子就是,若是她放不下,恐天不假年,留我一人余生悔恨,如此想来,倒是我的幸运了。”
“你道为何我明知你不爱听,也总要提起她,她不与我往来,我便一直悬着心,犹如妾妇进门,主母不喝茶,我便惶惶。”姜合光说得极为可怜,她道:“我知道,她容不下我,我才害怕。”
听她所言,王寂抬眸看了她一眼,“非她不能容你,是她不能容我,而你,是我不想再容。”
姜合光的胸膛剧烈起伏,只是强作冷静地听他继续道:“你问我记不记得常山郡的将军府,那时我跟陈肃两军交锋,在战场上受了重伤,险些阴沟里翻船,只能退回将军府休养,再另寻他法谋取邯郸。你我成亲本就无甚柔情蜜意,我婚后离府,一路征伐,对你不闻不问,更谈不上体贴照顾,但我伤重之时,你衣不解带地照顾于我,彻夜守候至一旁,人非草木,我心中很是感激。”
“你说的这些,我都忘了。”显然口是心非。
王寂又道:“可我心中只有感激,瞧见你时,越是愧疚想要弥补,但我初遇管维之时,眸光落于她身上便移不开眼,可笑还觉得自己是路见不平的侠义心肠,实则我与那李崇无甚区别,只想知道她家住何处,可许了人家?”
忽然隔壁厢房传来一阵异响,似是打翻了东西,王寂眉目淡然,道:“许是音音养的狸猫又在捣乱了。”忽然高声喝道,“关殿门。”随后又对姜合光解释,“那猫极为嚣张,免得她进来搅乱我的案几,弄得殿内都是墨。”
姜合光听了一番所爱之人对旁人诉衷情,心如乱麻,哪还管猫不猫的。
不一会儿,关了殿门,殿外有人隐隐绰绰的晃动,姜合光无意留心,王寂也没有再管,只是不再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问:“猫捉到了吗?”
传来李宣战战兢兢的声音,“捉,捉到了。”
王寂颔首,“既然无事,打开殿门。”
“陛下真是不欺暗室的君子了。”
“如果这就是爱,那我爱了管维,可我若是在街上遇上了你,只会觉得你是个顶好看的姑娘,仅此而已,你我萍水相逢,只是匆匆过客。”
姜合光望着王寂,知晓这是最后一回与他毫无保留的深谈,也是唯一一回。
“陛下高估我了,在真定时,我带着绿伊去一座茶楼,陛下当时只做寻常打扮,顺着楼梯往下去追什么人,我迎面上楼,你撞上了我的胳膊,草草赔礼后,便去无影踪,成亲后,我总在想着你几时能想起来,既甜蜜又苦涩。我的确曾经出现过,可陛下从未留心,哪怕一句好模样也未有过。”
虽不似管维过目不忘,王寂自持也是耳目敏锐,只是的确想不起他曾遇过姜合光。“若有来世,不要再遇上我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