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返南北宫的日子便少了。
掖门内,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还有孩童的稚嫩的声音。
自晨间犯错被抓了现行,翊儿的话就变得有些多了。
“阿娘,门好小。”翊儿指着低矮窄小的朱红门。
王寂在外听到稚子之言,知晓今日居然是管维来送翊儿,极渴望听到她的只言片语,哪怕仅仅是淡淡的“嗯”一声,也不虚此行,笑道:“这是掖门,并非中门,你若想走宽大的宫门,再过两个月便好。”
管维不置可否,她蹲下/身子理了理翊儿的衣裳,摸摸他的小揪揪,温柔叮咛:“不许顽皮。”
她之所以来送翊儿也是想问他云娘一事,哪怕面对燕娘再胸有成竹,也免不了担忧。
管维站起身来,牵着翊儿往前走了几步,门外的王寂依稀可见转角处她的裙角晃动。
“云娘可还安好?”
燕娘进了北宫,他一早就接到了李宣的禀报。
“只是遇到了故人,有了一些麻烦,不甚要紧。”
管维暗自点头,看来并非伐蜀之事遇到了阻碍以至于云娘遇险。
“只是…”王寂吞吞吐吐。
管维眉头轻蹙,“你大可直说。”
“那女子出身不太好,你与她往来,于你名声有碍。”管维并不知晓他曾与燕娘逢场作戏,极担心她说漏了嘴,若是以往他小心解释就是了,如今他可背不起这口黑锅,还是让管维远着才好。
管维听他之言,似是瞧不起燕娘,冷嘲道:“她做的那些事儿,不是你们男子吩咐的吗?美色财帛皆是掌中利器,如今嫌她出身,你们倒清白了?她来北宫于我有损,你来就是给我增彩了?”
管维噼里啪啦将王寂责骂一通,王寂抹了抹脸,苦笑,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此时,翊儿张开手臂比了比宽窄,又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圆,“翊儿日后要盖一座大大的宫殿。”
三郎不愧是他千方百计所求之爱子,知晓父皇危矣,立马来给他解围,“你这般小小一个人儿,三尺高,所占不过方寸之地,盖偌大的宫殿做什么?你要跟谁住?”
翊儿亲昵地靠到管维脸侧,贴了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给阿娘盖,阿娘住,翊儿住,音音也住。”
王寂等他数完人,都没听到自己,忍不住争一席之地,“数漏了,还有父皇呢。”
孩子的声音仿佛大了一些,清清楚楚地传至外面,“父皇不住,父皇跟姜娘娘住。”
一时间,四周静得有些可怕,风停云留,叶不动,尘不扬,唯有稚子不受影响,依然在跟阿娘依依惜别,连管维都有些心不在焉。
王寂听到三郎那句“父皇跟姜娘娘住”的话后,忽然头痛欲裂,脑子里嗡嗡作响。
那日,他抱着翊儿教他习字,厚实粗糙的掌心将小童的幼嫩小手包住,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下,此时,姜合光带人闯了进来,虽然见着翊儿在场,瞧了一眼又转身走了。
翊儿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疑惑地问:“她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