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碟子中捻起一块糕点,边吃边往男宾客那边瞄两眼,越歌看了好几眼都没有见到想见的人,看来阿予应是回到席座上了。
“下次可不敢再让她卧躺于榻上看书了。”裴其玄收回放在女子身上的目光,“罢了。”继而失笑又低语一句。身侧的旁人也不知男人说的罢了到底是什么罢了,只见他手持白玉玉箫一个利落翻转别在腰间,大步往宴席上的另外几名锦衣男子走去。
未时,赏花宴才得以结束,各府参加宴会的宾客们也都陆陆续续家去了。
一辆挂有宁忠伯府牌子的莣 憂 騲 獨 ?????? ィ寸 費马车在道上行驶,管氏安静端坐在车厢右侧,与她同行的还有自己的丈夫赵言。二人从丞相府出来,再到同乘一辆马车,一直都没有互相交谈。
管婵宁唇瓣微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手中的帕子被她用力绞了又绞,过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轻声唤道:“夫君?”等了几息未等到男人的回应,咬咬唇又再提高音量唤一声,“夫君?”
“何事?”赵言睁开眼,看向妻子。
男人的眼神是她未曾见过的生疏,简短的两字询问似乎与她隔了万水千山,好似他不是她的夫,二人更像是有缘同行的路人。
管婵宁失神片刻,反应过来自己失态连忙掩饰扯出一抹淡笑:“妾身,有一事要与您商量。”
0118 享天伦之乐,犯了大忌
“嗯,说吧。”赵言拿起手中折扇撩起车窗帘子,漫不经心地朝外头望去,此时边上一碗香夺目的酒肆招牌跃入眼帘又被行驶中的马车快速抛在车后。
此情此景似有所感,叹世间命运弄人。
赵言缓缓放下车帘,转过头来看向管氏,“到底是何事教你如此难以言说。”妻子的心思他向来不懂,也不想猜。
“今日出门前,往西跨院莺姨娘那儿诊平安脉的府医回禀,莺姨娘似乎是有了。”管氏说完,抬眼打量男人的神色。她切确地瞧见丈夫先是微皱眉头,再轻挑眉梢,最后露着急担忧。
“母亲可知晓了?”赵言急切询问。宁忠伯府老夫人也就是他的生身母亲,母亲最不喜妾室所生的子女,现下正妻还未孕有子嗣就让庶长子生在前头,乃是犯了她老人家的大忌。
“你……”赵言看见妻子的沉默就能猜到,母亲已经知晓。“本世子先回,好生把夫人送回府上。”朝外头驾车的小厮吩咐一句,直接从车上跃下安稳落地。
半掩在广袖下的小手紧握成拳,管氏心中既悲又恨,世子他果然……果然……心中很在意那个女人。
赵言心中烦躁,正在快速往府中赶,希望能来得及阻止自个的母亲。
他并不是倾心于莺姨娘,而是除了莺姨娘再也找不到和他臭味相投且知他心意,又会撒娇粘人的女子了。况且,她肚中已经怀有自己的亲骨肉。他虽在外不着调,别人也道他风流多情,但自己已经到了这般年纪,何曾不想儿女绕膝间享天伦之乐。
“老夫人饶命啊!”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是什么身份,世子爷是什么身份。老身倒是低估你了,孩子绝不能留下!”
“老、老夫人,奴婢,奴婢知错了!求求您,看在孩子是世子爷骨肉的份上让奴婢生下吧!或,或生下孩子后抱到世子夫人膝下养着,奴婢,奴婢绝不会再见孩子一面……”此时地上跪着的人正是莺姨娘。
终究是她想得太过天真,往前做瘦马时,最喜欢听其他姐妹谈论高门大院里头的事儿,听多了她便也当真了。可谁知,宁忠伯府的老夫人是个狠心的人,就算自己腹中怀的是伯府血脉,也不容许她生下来。
这一刻,莺莺才知传言不可尽信,且贵族公府中的长辈也不全是无论嫡庶子孙都欢喜。
宁忠伯府老夫人坐在上首平静品茶,也在认真思量地上跪着的女人提出的建议。莺姨娘所言也有几分道理,管氏过门三年有余肚子未曾见有动静。抬眼打量地上女人一眼,收回目光继续思量,倒是此女……言儿才刚刚停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