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和苏玉琼的和好也并没有让水元感到开心起来,她的情绪还是很低沉忧郁。
有时候夜里,她会忍不住的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单就只是难受胸闷,压抑,胸口堵着一块巨石,吐不出,说不出,甚至不知道是从何而来。她痛苦了就必须要哭,哭了发泄出来,她能够舒服几天,心里好受许多。
然而一看到李名秋,一看到张玲,看到他们在一起,吃饭,说话,做事,甚至什么都没有,他们只是普普通通说着家常事,她胸中那块无形的巨石就又开始慢慢团聚,越来越大越来越沉,一直把她压迫的喘不过气,想要发疯。
入冬,她生了一次病,发烧咳嗽。李名秋要带她去看病,她很固执,很冷漠的拒绝了他,并且用了很难看的脸色和冷淡的话语,把李名秋逼的无话说,一直沉默了半个小时,仿佛是极抑郁,极痛苦的样子,这让她感觉到了一点报复的快感,并且心情好了许多。
李名秋去医生那里买了药回来,又亲自拿盅子给她倒了水,把药包给她打开,分好。水元远远看见他在分药,就起身跑去找小霞玩了,不要吃他的药。
这些微薄的怜悯,跟他带给自己的痛苦相比,太微不足道了,丝毫也不能让她的痛苦更少一点,她厌恶。
她和苏玉琼玩,李名秋见了,让她少要跟苏玉琼来往,她终于像得了机会似的,跟他大吵了一架:“我就要跟他来往,关你什么事,苏玉琼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你少要多管闲事了。”
李名秋声音也高了起来:“除非你不在这家里住,不要靠我来养活,你只要在这家里住,我管你就不是管闲事。”
他激动之下拽住了她胳膊,脸涨的绯红,水元尖声道:“我爸爸妈妈把你养大的,你给我拿钱是应该的,你住的房子都是我爸爸的,你没资格管我。”
他们在厨房里大吵,张玲听见了,过来劝,拉了水元肩膀:“水元,怎么这么跟你哥哥说话,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水元道:“是他要来说我的!”
李名秋道:“你想说什么?所以我不是你哥哥,不该说你不该管你?”
水元气急败坏的抓头发了,疯子似的叫道:“我妈有病啊!当初为什么不嫁远一点!非要嫁在家门边上,搞得我舅舅家这么近,我都不想回家了还要天天看到你,还要天天听你说说说。”
李名秋听到这句,脸色都变了,张玲正要劝,水元又抱着脑袋乱揉,崩溃的大叫道:你们把家里都占了,我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自己屋子都没了,我都没有说话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这话一出,不光李名秋,连张玲都愣住了。她尴尬又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李名秋两只手捧了脸用力的揉搓,仿佛要将脸皮搓下来。张玲因为大晚上的,水元气冲冲跑出去了,怕出什么事,也不敢干看着,连忙出去追她。她走到院子后面,李名秋跟了出来,拉住她,道:“你在家里呆着吧,你又不方便,我去找她,你在家里等我。”
张玲没办法,只得扶着腰,看他出了院子。她回到屋里,她爸爸躺在床上,明亮的灯光里操作收音机放卡带,听见他们吵,问道:“又在闹什么呢?”
张玲道:“李名秋跟他妹妹呢。”
女儿是嫁出去了的,张佩林也知道住在别人家里不方便,其实他也不愿意在这里来长住,只不过因为张玲怀孕才不得不将就。他道:“等你们两个孩子生了,我就回家去了,也不给你们小两口添麻烦,还是你们两个好好过吧。”
张玲道:“爸,你说什么呢,名秋他不是那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张佩林道:“我晓得,只是你们两个要过日子,不是容易的事。他是娶了媳妇,又不是进了咱们家,只要他对你好就行了,我也不能给你增加负担。”
张玲是张佩林在桥上捡回来收养的。一般人家,捡男孩还常见,谁会捡女孩呢,张佩林自己有亲生的儿子,却捡个女孩回来,还把她抚养长大,当做亲闺女疼,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女孩或者是捡来的偏心过。张佩林妻子死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