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药碗的手一一点点收紧,倏然?站起身,却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匆忙的脚步传来。
“宗主”
松一提着药箱,风风风火火地从暖阁外冲了进来。
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房间内异样的气氛,冲着谢镜泊快速行了一礼,一抬头看到床上?坐着的人,瞬间乐了起来。
“你终于醒了。”
他大步直接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燕纾床头,不由分说直接按住他的脉搏。
“我提前给谢宗主的那个?汤药,你肯定没喝吧。”
松一不出意?外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谢镜泊手里的药碗,预料之中?地挑了挑眉。
“算了,反正昨晚我又?查了一些有关寒毒医书,先给你诊一下脉,然?后?这有几个?固本溯源的药丸你先服下,一会儿我再用银针给你调理……”
他话还没说完,眉头忽然?一紧:“你怎么又?受伤了?”
已经走到门边的人脚步倏然?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骤然?转过头。
燕纾清醒时和?松一并未见过几面,此时面对着近乎陌生人一般的松一扑面而来的热情,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他偏过看了谢镜泊一眼?,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抱着双膝想要往后?躲:“没有,你诊错了吧,怕是陈年?旧疾……”
他一边说一边想要抽手,却忽然?感觉手腕一紧。
“新伤旧伤我还分不清吗?”松一冷笑了一声,蹙眉又?按了片刻,没忍住咬牙。
“好好,本来身体就没好还敢继续受伤,我刚才?调的那些药又?得继续配……”
燕纾没再说话,别过头,胡乱揪着被子上?的一点线头,垂着眼?没有说话。
松一恨铁不成钢地又?瞪了他一眼?,转头在药箱里找东西,满肚子的话刚准备开口,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微冷的声音传来:“什么伤?”
松一声音一噎,瞬间将落到喉头的话都咽了回去。
“宗主……您说什么?”
谢镜泊神情微冷,不知何时已一步步重新走到近前:“他什么时候受的伤?受的什么伤?”
松一愣了一下,下意?识迅速开口:“应当?……就是不久前,受了些许内伤,不重,但牵动到了经脉,所以调理起来可能还要费一些功夫……”
他见谢镜泊定定地望着他不说话,以为还不够细,按着燕纾的脉搏又?探了一番。
“大概是昨天?晚上??好像是被灵气正面直接震了一下……不对,他身上?还有残存的些许妖气,也可能是被妖力……”
松一的声音在谢镜泊越发冰冷的神情间一点点消失了。
谢镜泊闭了闭眼?。
昨晚隐隐听?到的破空声和?那一瞬燕纾身子不可控的轻颤在他脑海里清晰浮现。
谢镜泊咬牙,只感觉耳边一阵嗡鸣。
原来昨晚,燕纾不管不顾一定要挡在他身前,是为了……保护他吗?
他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手中?的药碗发出不堪重负般的“嘎吱”声,忽然?“砰”的一声闷响,终于应声而碎。
褐色的药汁瞬间飞溅开来,落到燕纾和?他的身上?,但大部分都混合着他指尖的鲜血缕缕流下。
旁边的松一被谢镜泊的举动吓了一跳,床上?的人也瞬间身子一颤,似乎呛了一口气,捂唇断断续续地咳了起来。
“……抱歉。”
谢镜泊倏然?回过神,踉跄后?退一步。
“我有些事……先出去一趟。”
他倏然?转过身,闻着周围浓重的药味忽然?想到什么般,脚步一顿,袍袖一挥将地上?的汤药瞬间一扫而净,接着转身匆忙向暖阁外走去。
“哎,宗主,你的手”
松一瞬间回过神,有些慌乱地站起身。
但谢镜泊的身影却已倏然?消失在门口。
暖阁内重新安静下来,松一怔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