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是?谢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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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殿,书房内间?。

樾为之从床边慢慢直起身,神?情有些复杂地望向身后裹着一袭白狐氅抱膝缩在躺椅间?的人。

“醒酒药我让他喝下去了,他膝盖那没事,皮糙肉厚的,就破了几个口子,按照他的体质大?概明天就愈合了。”

修为高深之人灵力?深厚,这种皮外伤身体大?多会?自动修复,完全不算什么,樾为之甚至觉得若他再晚来点?,只能看?到一个伤疤。

但他看?着燕纾苍白的脸色,到底还是?没好气地又补充了一句:“我也给他象征性地抹了一层金疮药,你?别担心。”

躺椅上枯坐的人眼睫颤了颤,有些迟钝地顺着他的声音望过来,神?色却忽然一变,下一秒身子前倾,骤然吐出?一口血来。

血色暗沉发黑,仿佛昭示着他如今的身体……也即将油尽灯枯。

他能听到樾为之有些慌乱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身子却昏昏沉沉提不起劲儿。

好半晌,眼前团絮状的黑雾才终于消散了些许。

燕纾闭了闭眼,神?色如常地扶着樾为之胳膊撑起身,慢慢将唇角未擦净的鲜血抹去。

“没事……就是?淤血,你?也清楚的。”

他对上樾为之凝重的神?情,似乎有些无奈般,极轻地勾了一下唇:“那些药物……已经要开始反噬了,不是?吗?”

樾为之扶着他的手一僵,下一刻又瞬间?恢复了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你?胡说八道什么,还有一段时间?,你?就是?之前心肺间?的伤还没好透,被高烧又勾起来了。”

他没好气地开口,燕纾笑了笑,也没有反驳,只慢慢冲着他伸出?手。

“好……你?说是?便是?,先带我离开销春尽吧。”

樾为之微微一怔:“现在就走吗?”

他以为燕纾坚持让自己带他过来,是?想等谢镜泊醒来再离开。

高烧让他周身关节都坠坠地发痛,燕纾极缓地眨了下眼,反应过来什么,有些好笑地仰起头?。

“为什么不走?”

他手臂无力?地一点?点?落下,目光慢慢移向一旁,望着逐渐亮起的天色。

“今日已经是?第七日了,按照约定……我们也应该离开销春尽了。”

他见?樾为之依旧望着他不说话,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撑着身子想要自己站起身,冷不丁却一阵胸闷气短。

樾为之咬牙一把将人揽住,扶着他重新小心坐下,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和谢镜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目光有些复杂地落到燕纾腰间?的那枚血玉坠上。

他是?妖族,相比于燕纾这个灵脉尽废的人来说对灵力?反而更敏感一些。

他能感受到那其间?蕴藏了极其强大?的灵力?,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的,让他甚至下意识有些忌惮。

“这玉坠是?他给你?的,他和你?说了什么?”

燕纾眼眸闪了闪。

他顺着樾为之的目光垂下眼,指尖轻轻划过那玉坠上的一点?血滴,“他想让我……留下。”

樾为之扶着他的手一瞬收紧,几乎要脱口问出?“你?同意了吗”。

但他看?着燕纾几近透明的脸色便知道了结果。

樾为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试探性地张口:“那你?为什么……没有答应?”

燕纾握着玉坠的手微微一紧。

方才吻上的一瞬间?,他几乎真的便要动摇了。

他想将一切全盘托出?,抛下所有的顾虑、恐慌,与?谢镜泊就这般安稳地将最后的日子过下去。

但喉间?突然蔓延的血腥味将他一瞬拉回现实。

他是?个将死之人,这种最简单不过的安安稳稳的日子,与?他而言……也是?奢望。

他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