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一字一顿低声开口:“我是说?……你从来销春尽,便没想过要?活着回去,是吧?”
燕纾微微一顿。
他?没有?说?话,目光轻轻落在不远处的窗几上,忽然指尖一弹。
樾为之只感觉周身猛然一松,紧接着便看靠坐在床边的人指尖两枚铜钱一闪而过,似笑非笑地?转过头。
“你快走吧。”
燕纾微微仰起头,一言不发地?径自转移了话题,冲着门外指了指:“那个小崽子带着姜衍他?们已经?快要?回来了,你现在已经?不可能带走我了。”
樾为之僵在原地?。
午时的日头正?烈,金线般的阳光劈开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织出斑驳的影,却衬得屋内的气氛愈发沉闷。
樾为之死死地?盯着虚空间翻飞的浮尘,忽然咬牙冷笑了一声。
“你不走是吧?”
樾为之冷笑一声,忽然往旁边走了几步,一屁股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好,那我也不走了。”
燕纾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地?抬起头:“你在这儿待着做什么……”
“陪你等死啊。”樾为之冷声开口。
“你不是不怕死吗?好,那我陪着你死。”
樾为之咬牙,极力掩盖住声音间的一缕颤抖:“反正?我的命……本也就是你捡回来的,再还?给你也是应当。”
“我知你身体情况,总有?一天寿数有?尽,但我还?是想让你……能活的更长久一些。”
樾为之深吸一口气,微微偏过头,语气低落:“我倾尽全力,却仍旧无?法改变你的想法,那便也算了。”
燕纾僵在原地?,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了。
他?意识到樾为之是动了真格。
这两日四方大典开场仪式即将进行,销春尽上下查的极紧,樾为之一届妖族,能安然无?恙地?混进来已是不易。
若是让谢镜泊他?们再发现他?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
燕纾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终于急声开口:“你疯了,樾为之,快点离开这里?”
他?下意识想要?上前,却一时间忘了自己双腿不便,身子控制不住一晃,骤然摔落在地?,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樾为之身子一颤,下意识想要?起身去扶,瞬息又想到了什么,咬咬牙,强迫自己又慢慢坐回了原地?。
“那你跟我回去吗?”樾为之咬牙,强行按下心底的痛楚,低声开口。
燕纾半撑起身子,听着不远处的脚步声已到了殿外,微微摇了摇头。
“现在已经?出不去了,为之,我半身残废,你带着我,不可能离开。”
“你只是双腿暂时不便,谁说?你残废了?”
樾为之咬牙,又倔强地?低声开口:“你现在跟我回去,我一定能带你出去。”
燕纾低笑一声,伸手攀住旁边的桌案,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会走的。”
樾为之眸色暗了暗,也重新抱起双臂坐回桌旁。
“那好,咱们便在这里?等着……”
身后?的人没了动静,只余下低低的急促喘息声。
樾为之咬了咬牙,又忍不住开口继续刺激:“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到时若我先死,奈何桥上我还?能等上你一等……”
下一秒,“咣当”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骤然被重重摔到了地?上,发出剧烈又清脆的破碎声。
樾为之被吓了一跳,一时间以为燕纾出了什么事。
他?再顾不得许多,倏然转过头,惊慌失措地?骤然站起身:“燕纾”
下一秒,他?瞳孔紧缩。
桌案上的茶壶不知何时被扒拉到地?上,周围一片狼狈的瓷片碎屑。
燕纾坐在一地?狼藉中央,喘息着拿出一片白瓷片,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