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吗?“我咬了一口煎蛋,看他坐着不动。
“我吃过了。”他微微笑着,把一个小碟送到我面前,“尝尝这个。”
我尝了一口,竟然是烤松茸,入口清香、点缀隐隐炭火味,“现在不是反季吗?能买到?”
他笑道,“有朋友开餐厅,从他那取的。”
我点点头,看着一桌子菜,“我一个人吃不完,太可惜了。”
“本来是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所以多做了。吃不下也没关系。”他轻轻柔柔道。
我闻言,每个都尝了一点。又放下餐具,“吃饱了”。
他站起来想收拾,我拉住他,“昨天的事情。”
他顿了顿,点点头,放下拿起的碗碟,“来”。
我们走到书桌前,他把电脑屏幕朝向我,上面是张远平的履历。
“张远平担任副院多年,发的优刊、评的奖比刘院长还多,刘建峰明年要调走,学院里能顶上去的,他首当其冲。但是,也有个后起之秀,已经拿了顶刊大满贯,对他是个大威胁。”周玺扬了扬我的信件,“你明白什么了吗?”
“他还缺我投稿的这个期刊,就也能包揽全刊了。”我顺着答。
“对。”周玺滑动触摸键盘,浏览着网页。
“但是,以他的水平和人脉,为什么唯独发不了这个期刊呢?”我发现了其中的漏洞。
周玺赞赏地看了我一眼,“很聪明。”,又道,“很简单。中国是个讲求人情人脉的地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虽然他的学术水平得到公认,那又怎么样呢?在不注意的地方,不小心得罪了谁,很可能就是他一辈子的绊脚石。”
我叹了口气,承认他说的话是对的,不知道张远平经历过什么。又问,“但是,发了这个期刊,就能保证他升职了吗?”
周玺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你的任务就是在这步上帮他,就足够了。”
也是。
但我突然想到主办方给我发的邮件,“可是,会议时间已经过了。”
周玺又笑了起来,“聪明的小笨蛋。你这篇文章,张远平都认可,干嘛非得投会议呢?”
“你是说...”我转念,“直接投稿吗?”
他拿起便签,抄给我一个邮箱地址,“我把你的文章扫描发给负责的老师看了,他们很感兴趣。你和他们联系吧。”
我接过纸条,后缀的确是期刊名,一时说不出话,“你...你怎么会说得动他们?”张远平和别人有过节,尚且解决不了,周玺年纪轻轻,竟然能轻易化解。
他走到餐桌前收拾,淡淡道,“运气好。主编欠我家一个人情。”又冲我笑了笑。
我看着他,莫名有些难过,“对不起,这么麻烦你。”我和他非亲非故,他竟然动用自家的人情,就为了我一篇文章而已。
他看到我的表情,放下手里的碗碟走来,轻轻抱住我,“你的文章水平本来就够上刊,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我只是帮你扫一扫障碍、举手之劳而已。”
我攥着纸条,任他抱着,鼻子有些酸。
窗外日丽风清,有鸟鸣传来。
周玺在收拾碗碟,我坐在沙发上,手机刚充电开机。
叶骋予在凌晨给我回了条消息,“对不起,语和,我这里发生了重大的事情走不开,晚些再联系你,你先照顾好自己。爱你。”
我想起之前他公司硝烟弥漫的气氛,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养神。
“还累吗?要不要再睡会儿。”周玺收拾完,端着茶托,走来坐在我侧边。茶托上放了个盖碗和两个花瓷小杯,茶盖斜着留了条缝、冒着热气。
我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他按住斜盖,将茶水倒入小杯,又把其中一杯端到我面前。“白毫银针”,他道。茶汤金灿透亮,毫香顺着热气腾起。
“谢谢。”我轻声道。
他温柔地笑了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