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音,只有积攒起来的雨水,像是在呜咽。余光瞥见有什么动物飞快的从高处跳向岸边,满怀希望用爪子撩着水流中飘散着的塑料包装纸。
不远处是间旧教堂,破败却维持着尊严。
鬼使神差地上前敲开了门。
礼拜室里仍旧保留了一般的长凳,但大部分已经损坏。布道坛曾经的位置改成了简易厨房。他看见了电炉和烤箱,一张小桌子上放着一个电水壶。下面还有一台迷你冰箱。与此房间相连的有两扇门,或许通往旧教堂的深处。
人类已经放弃了对神的信仰,比起虚无缥缈的神他们更在乎自己是否能够活到明天。如同了迷雾一样的世界,修只是隐约听到,看到,却无法触及,感受到。
被绑架的心灵,无法挣脱腐朽的肉体,一个个灵魂呼啸着越过他,痛苦的哀嚎着世间的不公。
「你是新来的吧,我们这里有空余的房间能暂时给与你庇护。快进来吧」白发苍苍已是垂暮的老人颤颤巍巍探出头打断他的思绪。
在这样一个潮湿的雨天壁炉边安静取暖,木柴在火中发出噼啪的响声。等头发变干,等身子渐渐回暖,窗外的雨还在继续下着,修垂下眼眸。
他已经不是生命的束缚者,不是道德的约束者。他只是个过客,看过,想过。记录着,纵使是他也有害怕的事情。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还好有我这个老骨头睡不着早起,不然也看不到你这个年轻人在这样绝望的日子里徘徊了」
说着长者从壁炉架子上拿出茶壶,倒出热腾腾的开水。放入一个红茶包,随着蒸汽蔓延慢慢浮现出一个残缺的马克杯。
长者将其递到修的茶几前「谁能想到不过数月,连电成为稀缺物资很难供应得上。还好教堂密闭的地下室幸好还有个未雨绸缪时用的发电机。可不知道能支撑多久,烧水这种事还是能节约些就节约」
「多谢,教堂里面住了多少人?」修拿起马克杯,看着翻腾着的泡泡问道。
「也没多少人,基本就是教堂的牧师和修女们。收留的民众很少,他们大多都离开了。毕竟这个势头下去大雨就是洪水,比起家还是生命更重要啊」长者自己也端起茶杯吹了几口开始慢慢饮水。
「那你们为何守着这个教堂,你们不怕死吗?」
「如果连我们也离开了,那些有向上帝诉说的人们该去哪里呢」说完这句话长者看向修的眼神异常慈祥。
「你刚才的样子真是吓到我这个老头了。
听我说一句无用的话。即便天上落下刀子也不要放弃希望。
什么样的日子熬不过去,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生命,因为失去了就再也回不到这个地方,见不到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了。咳咳,这话由我这老头说是不太适合」
「……」修捧着马克杯朝着缺口处抿了一口热水,毛糙刮伤了嘴唇,炙热如岩浆般的水烫痛了他,修睁着眼任由蒸汽在眼前翻滚消失又在睫毛上凝结成水珠。
说不上的讽刺,平凡的老人比起神更懂得人类。
「哈哈,客气什么。不过是老头子的唠叨话」
「那么小镇上,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地方还有人留着吗?」
「无非就是些农场主,非但不赚钱还辛苦地划着船为了我们这些可怜人提供物资。不过说起来,上个礼拜前牧师路过森林深处的庄园时好像看到了人影攒动。或许是他们回来吧?」
「……」听到长者提到狄伦的庄园,修一时无言。
「你不知道吧」长者放下手中的热水「我说的他们是我们整个镇子的救世主。哈哈一个信奉主的人这样说的确不适合。我不懂政治,不知道官员们是如何处理这些无家可归的人。
但那些无家可归人最后还是选择来到教堂。因为有狄伦的存在。甚至对面孤儿院的孩子们他们也都全权包管下来」
「是么……」
「可不是么」长者放下杯子。勺子发出清脆的叮咛声,他蹲下身子艰难地用火钳摆弄着壁炉里的火柴。木头中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