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时宴早就习惯他这神情了,“何止?淋得要死,幸亏赶上了你们管家的船,不然可不好回来。不过你们这神怎么回事,天天祭祀也不带个响的?”
柳辰溯眉眼一弯,苍白的面上浮现出病气来,随意回道:“无妨,不下雨便不下雨,从宁湘长河引水也是一样的。现下州里也不缺钱,花完再说吧。”
游时宴撇撇嘴,嘟囔道:“你们这州也真奇怪,怎么这么多年了不卖稻谷了也不缺钱,比宁州这还富。”
“难道他们很穷吗?”柳辰溯迷茫地看向他,“那他们就想办法变得有钱啊。”
游时宴被他这副病呆子的模样逗乐了,转念一想,这沈家呆的州可不就是最穷的地儿吗,趁势逗起了沈朝淮,“歪理邪说,有些州府可真是想富都富不起来,是吧?大少爷?大少爷,理理我啊。”
“吵,”沈朝淮瞥他一眼,清冷的面上浮现几分不悦,“这红绳究竟怎么解开?”
柳辰溯轻扫一眼,便见到游时宴的小指被红绳紧紧勒着,游时宴自己倒不介意,反而绕着红绳玩了起来,将绳子绕着缠到掌心。而印象中白皙如玉的双手,被赤红束缚后,裸露出了几道伤疤。
柳辰溯沉默一会儿,不知想了些什么,慢吞吞回道:“你不想他,或者他不想你了,这绳自然就解开了。”
沈朝淮抬了抬眼皮,“如此简单?”
他看了一眼游时宴,游时宴嬉皮笑脸地望过去,他神色淡然,回头道:“罢了,可有双手再生之法?”
三人对视一眼,大眼瞪小眼时,相顾翻了个白眼。柳辰溯故作不经意间往游时宴那边靠去,趁着马车勒绳停下时,怦然靠在他肩上,磨蹭时又叹了句好闻。
游时宴虽觉得他莫名其妙,也只是心里吐槽两句,却也懒得深究了,等跳下马车时,仰头看向柳府。
庭院深深,秋日落叶拂在地上,干枯枝干直指苍穹。琉璃瓦片叠在赤红砖墙之上,熹光一照,映在眼眸深处,竟如血色般鲜红闪烁,只觉萧瑟又气派。
他才踏出几步,便瞧见角落里的管家,那管家看了一眼游时宴,却笑道:“沈少爷来了,早便备好厢房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公子是谁?”
游时宴双手抱拳,后退一步,铿锵有力道:“初次见面,在下名叫李早早,是沈少爷的侍卫。”
管家瞧了一眼上面的红绳,果断不发问,和沈朝淮见过礼后,便贴到柳辰溯耳侧,低声道:“二少爷,那孩童死了,却不是为祭祀死的,恐怕要落人口舌。”
柳辰溯有几分不解,茫然道:“你把人还回去不就好了?人活着也是一捧烂肉,我却也没动了他,为何非要较真?”
管家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只道:“大少爷让您仔细解释。”
“哦,”柳辰溯应道,顿了一会儿看向了游时宴,“嗯,晚晚哥,我们进去吧。”
游时宴再一抱拳,面不改色道:“在下小字晚晚!”
沈朝淮快忍不住发火了,只觉得柳辰溯喜欢他,自己不愿意扯破皮,怎么还能蹬鼻子上脸?他皱眉便道:“既是侍卫,便老实闭上嘴,莫逼我”
游时宴听到柳家大少爷的时候,心思就已经跑到这个“活死人”身上了,他拽着红绳,跟扯着他进去。
那模样和神情,活生生就像拽狗。
沈朝淮本就要脸,再加上架子本就大,无声扯回红绳,加快步伐走进去。
院内,一缕禅香先至。
本是农业之州,院内奇珍花草繁多。先前见的枯枝伸在最上,扫眼望下去,却是一片姹紫嫣红的壮阔景象。游时宴心下一惊,这没有水,更没有水渠,哪里能灌得出来呢?
偏偏他一踩,地上泥土便软软陷进去,在脚底湿润粘腻。
管家眼尖,见他又提醒他道:“李公子,我家大少爷就喜爱侍弄这些花草,都是千辛万苦从农家挑选出来的,可莫要踩了。”
既是森*晚*整*理无雨又无粮,还侍弄个屁的花草。游时宴嗯了一声,“生得倒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