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这几天又跑哪去了。”

“没,他在家陪老太太。”佣人道,“除夕时还带着涴婧小姐他们去看了趟烟花。”

真是稀奇。

沉母的表情瞬间变得生动,都快啧啧感叹了。

自己儿子还不了解吗?

往年回家的日子几根手指都数得过来,常常得三催四请,今年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了。

她回到客厅时老太太正在窗边赏雪,与其说是看雪,不如说是看几个孩子在白雪茫茫里玩耍。

年过离开春也不久了,这大抵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

从港城过来的几个小女孩哪见过鹅毛簌簌,顿时欢欣鼓舞,涴婧不知从哪找来的铲子和小桶,教她们堆雪人。

连织虽然是特殊日子,但裹了好几件披风在旁边看着,时而给递个胡萝卜什么的。

“回来了。”老太太道。

沉母“嗯”了声。

“萧家那事?”

沉母叹气:“怕是不行了。”

她望了眼沾在窗外风雪地的沉祁阳,一身雪粒落于他乌黑碎发上,他喉头滚着眼,影影绰绰间都掩不住他眸底的张扬桀骜。

这臭小子做起事来真是太没轻没重。

沉母说大概是私下里萧臻臻缠他缠紧了,结果萧家宴会上她的前男友突然出现大肆纠缠,顺带抖落他们曾经在拉斯维加斯领过结婚证的事实。

这圈子里男女孩子都注重名声,沉祁阳不在意不代表他人不在意。

虽然萧家查不清是谁抖落的,但多往深处想想,这笔账保不齐会算在沉祁阳头上。

沉母知道后给气坏了,电话里数落了沉祁阳好些次,要拒绝方法背地里多得是,何至于做得这么绝。

“算了,这两孩子估计也没缘分,萧家隐瞒在先是他们不对,这段时间你多跑动跑动别结仇就行。”

老太太说他在这个当口捅出来也算坏事,不然两家再多来往几回,那时才知道这些事情,岂不是影响更大。

“阿阳这性子一身反骨,屈不得逼不得,只怕这次我这老太婆还做了件坏事。”

“妈这不关你的事。”

沉母眉头紧皱,无奈道,“这臭小子怕是没遇到喜欢的人,横冲直撞哪有半点温柔。我都担心他只知道鬼混胡来,遇到了都根本不知道怎么对人家好?”

之前送女孩子那些地摊货,沉母想想头都大了。

这也是他能做出来的混账事。

“谁说他不知道?”

老太太不赞成道,“他对娅娅不好吗?对你我呢?这臭小子什么都懂,只看他愿不愿。”

沉母又笑道:“好像也是。”

沉祁阳当初对沉希的冷待忽略在前,连织回家的时候沉母还忧心忡忡这混小子不接受连织。

可这两姐弟明怼暗好,像个欢喜冤家。别看沉祁阳面上淡淡,实则护得紧。

沉母不知道多宽慰。

老太太贴身的佣人送来披巾,听了他们的话道。

“夫人,大少爷其实蛮懂得体贴的。”

她说今晨便在厨房碰见了沉祁阳,他吩咐既然大小姐昨晚说肚子疼,补汤便一直给她温着。

“哦?”

沉母问完连织哪里不舒服后,又对沉祁阳这话表示惊讶,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时传来几声小孩的扑腾抗议声。

沉母抬头看去,原来是涴婧又打算偷袭连织,连织这次才不惯着她,直接拎起来将人扔到雪地里,埋个严实。

“阳哥哥恒哥哥救命啊,姐姐欺负我。”

“找他们求助有用吗?”

连织曲手敲她脑袋,明媚脸上是难得的神气活现,“他两都打不过我,来一个我掐一个。”

沉祁阳远远看着,低声笑开后无奈耸肩。

“沉涴婧你听见了,你哥哥我打不过的。”

两个男人都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