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林予慈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两年前的一个周六傍晚,徐引来到附中看校庆晚会。
那个时候徐引执意要来,他自己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只觉得弟弟既然来了自己的学校,他就有责任将徐引照顾好。
现在想来,徐引那样执意要来看他主持的晚会,其实背后也裹藏着很重的心意,只是他当时未曾察觉罢了。
梦里的片段如同情景剧,一幕幕地切换,多到林予慈简直看不过来。
他过去总习惯去站在第三视角观察自己,这样能使他始终保持着理性,在任何时候做出合宜的决定。
然而现在,他却无法去做一个冷静旁观者,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让自己跳脱出情绪的摆控。
他一遍遍地回忆着过去相处的细节,越回忆便越能知晓徐引的好。
蓦然回首的时候,他才发现,从懵懂无知到青春年少,他和徐引已经相互陪伴了这么久的时光。
互相记得美好之事,也算是彼此拥有。
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于林予慈而言是分外艰难的。
从小到大,他已经做过了不少决定,但还从没有过如此难以抉择的时候。
但正如所有的欢愉都有代价,不是他痛苦,就是他爱的人痛苦。
除了暂时分开,现阶段,他也想不到任何更好的办法。
在他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心里登时涌上了一种强烈的预感他需要为自己此刻的言行而负担沉重的代价。
或许可能是时间的代价,也可能是来自爱人的惩罚。
人们有时候会对命运有着异乎寻常的预感,他觉察到了,可他还是说出了口,他别无办法。
清晨,他说出口的那个瞬间,他明显地看到母亲松了一口气。
他的松口,无论是对于母亲还是徐引的父母,或许都是最好的一个结果。
王琴在第二天中午就找上了门。
他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和王琴沟通的,也不知道王琴会怎么和徐引说,徐引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事实上,自从那天晚上从院子里分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徐引了。
从第二天清晨开始,他就给徐引打了好几通电话,可是徐引一直没有接。
铃声一声声地在响,响了四十秒后又自动挂断。
机械性地再次打了过去,依旧如此。
自从他存了徐引的号码以来,这样的情况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徐引以前接他电话总是很快的,回信息也是秒回,时间长了,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
如今电话的另一头完全没有回应,他的心开始不住地往下沉。
他打开了和徐引的聊天框,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自己那晚问徐引有没有睡。
徐引回复说没有,于是他们在满是蔷薇花香的巷子中见了面。
那个时候,他们谁也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夜晚,竟能产生这样的轩然大波。
原以为拨过去的电话都会石沉大海,不曾想在第三天有了回音。
几乎没什么犹豫地,林予慈立即接起了电话,耳边听到的却不是徐引的声音。
女人十分生硬地问道:“你找徐引有什么事?”
林予慈听出了这是王琴的声音。
徐引的妈妈在那一晚看向他时的痛恨眼神,他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他不觉有些后悔将这个电话接起来了:
“阿姨,我……”
“我跟你妈妈已经聊过了。”
像是不愿意听他说话似的,他刚一开口,王琴立刻就打断了他:“我的儿子我自己会教育,你妈妈答应的事情,也希望你们能够做到。都是邻居,我也不希望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王琴的话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直到电话被挂断之前,林予慈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如果说,在接到王琴的电话之前,林予慈还保有一些微小的期望。
那么王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