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的搭配让她很醒目。

她在小巷里走着,将打湿的发尾别在耳后。察觉到不对后,她步履匆匆,面庞惊恐而焦急。

温意边走边仓皇地拢起雨衣,为了表现出来的匆忙,里面是穿着一件吊带。

「啊」

她被从后袭击,惊慌地踢打,狼狈地爬起。

雨衣在挣扎中被撕下,她的表情层次变化极其丰富。

从绝望到痛苦,再到麻木,最后则是求得最后一丝生机的拼命。

她演完,我瞥到门里露出的制作人,似乎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想再往里看下其余「评审」的反应,那门反倒关了起来。

我快紧张得小腿肚子抽筋。

终于轮到我了。

我没有特意准备衣服,而是【叮】的一声,切换到了凶手的被害人视角。

走在巷子中。

紧紧捏着那把要送去给丈夫的伞。

狂风吹得伞面都往后飞,走路也很艰难。

并不快。

在这样一个暴雨之夜,我蹲下蹭掉鞋面上粘的一块黑泥。抬起头时却忽然看到了什么。

第一次惊惧后,却露出一个笑容。

我往那方向走了几步,递过了手中的伞。

就这样一路走着,经过转角,我察觉到身后不对。

这一次剧烈的恐惧攥住了我的心,而某种东西似乎在眼前破碎。

一直吊着的靴子落地。

「砰!」

试镜间的门被大力推开。

「你在演什么?」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顾唯风气势极强地冲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你在把伞递给谁?你到底知道什么!」

「小风!」

背后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喝止道。

「师父!她……」

白钰闭了闭眼,重又睁开。他依旧维持着一抹很淡的笑意,「所有试镜到此结束。」

我甚至没演完。

那老人看了一眼顾唯风,白钰适时地清了场。

「江觉夏和温意留下来讨论,其他角色的结果之后会另行通知。」

温意死死地看着我。

而同样今天试镜的郑南洲,似乎完全搞砸了男主演的戏份,失魂落魄地远远靠在角落。

老人如同解剖刀一般的目光一一扫过我们。

许久,他才开口,「白导请我来做影片顾问,我原本是拒绝的。」

「这个案子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大案,二十多年了,我一直忘不掉。没能抓住凶手,没有脸去见被害人家属。」他举起一边空荡荡的袖口,「现在受伤退下来,晚上一做梦都是那些年轻的脸。」

「白导演,你说你拍的这电影,凶手会看到吗?你能不能帮我问他一个问题,你帮我问问他,人的恶意究竟是怎样诞生的?人为什么能够这样去伤害另一个人?」

年过半百的刑警攥着白钰的胳膊,老泪纵横。

「人为什么,要杀人呢?」

这个问题,连我的系统都回答不了。

12

顾唯风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狼狈地擦了下眼尾,很自觉地到门框旁为自己的冲动罚站。

「温意女士,你表演得很好,能跟我讲讲为什么这么演吗?」

打破沉默的是白钰,很难想象此时此刻他居然还抱有着恰当的理智。

「我为这个女主角写了一份人物小传,我觉得……」温意赶忙阐述了起来。

「你的服装是特意设计过吗?」

「是的……」

「所以说,你认为女主角是因为穿着太显眼,被凶手视作了目标。」

温意说:「虽然是一种猜想,我是考虑她其实还很年轻,又是刚刚结婚,肯定还是比较注意自己的外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