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蹲在他跟前。

江时低着头用棉签沾碘伏给伤口消毒,伤口不长,但有些深,他边擦边皱眉头。

“你蠢不蠢,被打了也不知道躲。”

程野仿佛一点痛觉都没有,伸手抚平江时眉宇间的褶皱,“躲了还怎么让你妈心疼?”

江时听完,下手的力道重了几分,“那就是你活该。”

弄完了,他又靠近吹了吹,“我妈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气上头了什么都做得不出来,你别跟她硬刚,多哄哄她,时间久了她气就消了。”

“我知道。”程野道:“但这是我欠她的。”

江时的声音闷闷的,“可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但人总归是偏心的,我偏心你,我也希望她偏心你。”

正是因为之前没有被区别对待过,程野才知道这样的偏心对江时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笑了笑,“老一辈的时候,新媳妇嫁进门都要被婆婆搓磨一番,就当我是那个丑媳妇,等你妈搓磨够了,自然就同意了。”

江时:“……”

好好好。

他说:“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帮你。”

程野看着他眼尾上翘的弧度,忽然很想亲亲那道薄薄的眼皮,嘴上的话却很轻佻,“丑媳妇还没过门呢,少爷就心疼上了?”

江时用棉签按了下伤口。

程野疼得“嘶”了一声。

江时道:“这张脸跟着你可真遭罪。”

左边之前被他用石头打了下,右边现在又被他妈用盘子摔了下。现在不仅对称了,连凶手都是一家人。

想到这里,他手里的动作顿了下。

程野蹲着,双手撑在江时的膝盖上,仰头看他。

“少爷要是真的心疼我,就亲亲我吧。”

第60章

外头依旧冷,午后出了点太阳,将雪照得明晃晃。

雪化成水,沿着屋檐滴滴答答往下滴,屋里的温度却很高。

江时身上的厚外套一脱,里面只穿了件浅色的圆领毛衣,脖颈修长,锁骨被程野的手按着,搓揉几下后,细腻的白里透着粉。

好久没亲,程野吃得很仔细。

一点点刮过,细致地抚过每一寸,一开始并没有那么深,可江时的上颚却被亲得发麻发酸。

程野这人像是压根不需要换气一样,逮着人亲起来就没完没了,跟狗一样叼着舌尖不松口。

把江时逼生气了,又一点点地啄着他的唇瓣,宝贝似的含着唇珠。

江时记吃不记打,哄一哄,舒服了,又忘了前头吃的苦。

他回家时顶着两瓣发红的唇,好在江雪还没回来。江时喝了杯冷水,又做了几道物理题,终于冷静了下来。

江雪回来时已经快天黑了,一进屋,她狐疑的眼神就往江时身上瞥,“你没偷偷跑出去吧?”

江时把桌子上的物理卷子叠叠收进书包里,表情平静,语气自然,“怎么可能。”

江雪以为只要她把江时看好了就万事大吉,可压根想不到程野是个厚脸皮的。都这样了,依旧能天天顶着个纱布往江时家跑。

他不要脸,江雪还要脸呢,周围邻里邻居的,她又不能说他和江时的事,只能拉着脸让他别出现在她面前。

程野就跟没听到一样,任江雪骂得多难听,他该干嘛就干嘛。

这几日天气冷得不像话,别说江时,连江雪早上也起不来。

昨夜下冻雨,家门口的水管被冻爆了。江雪起来时,程野不仅把爆裂的水管修好,还把牛喂了,旁边敞开的火房正烧着火煮猪食,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连水缸都被洗干净接满了水。

江雪:“……”

程野咧着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江姨,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干的没?”

江雪冷着脸,哐啷一下进屋把门关上。

献殷勤而已,她才不会上当。

她没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