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吸,把眼泪生生忍了回去。
女人的眼泪若想得到男人的怜惜,要卡在心窝子上,此时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哭适得其反,显得我矫情又善妒。
我强颜欢笑掸了掸他衣领,明知不可能,还是期待叮嘱了句,“我在房间等你。”
祖宗没说什么,其他官员和富商也挑了模特,一拨人在主办方的带领下,回到船舱内,雏儿跟在祖宗身边,笑着讨好他,内容很有趣,祖宗也笑了,揽着她腰肢回了句,雏儿踮脚猛地亲他一口。
华灯璀璨,虚幻了那林林总总的人影,第二场走秀紧接着开始,一群格外火辣的波霸外围女,蜂拥上台,都是人造的,有得是男人好这口儿,不如雏儿纯,但比雏儿骚,骚在床上是了不得的能耐。又想做爱,心理又图舒坦,雏儿最合适,只想爽,爽得汗毛孔都翻天,身经百战的外围当仁不让。
震耳欲聋的音乐,能遮掩一切不和谐的插曲,我摔碎了杯子,怒火仍此起彼伏,沸腾燃烧着,嗓子干裂涩疼,我招呼不远处侍者给我一杯水,倒是玻璃杯先从旁边递了过来。
我一怔,那只腕表无比眼熟,只是腕表的主人坐在另一头,何时过来的我都不知道。
杯口沾着他的余温,我有些抗拒还给他,他视若无睹,整理着西装。
我只得罢休,“张老板来看我笑话吗。”
他似笑非笑,倜傥风流,“我来怜香惜玉,沈良洲不解风情,我舍不得。”
一口气哽得更严重,这人专拿刀子往心坎戳,戳得还偏偏很准,“张老板看上了哪个。”
他答得爽快,“没看。”
我才不信,既然来赏秀,姣好鲜美的肉体谁不想尝尝,有资本选择玩物的男人更不会放过,我重新望向台上,懒得废话。
他抬腕揉捏鼻梁,“我很累,在养神。”
张世豪瞳孔确实泛红,有几分迷蒙,像是刚眯了一会儿醒来,大人物光临外省,等着巴结的排队,从他踏入海南那一刻,就没安生过,疲惫也是情理之中。
他握拳抵唇,打了个哈欠,“和程小姐的水嫩相比,我对她们没兴趣。”
话虽然下流,还是很中听的,我晃了晃杯子,“那些是干干净净的女人,没有男人碰过的。”
张世豪目光环绕周边,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盯着台上火辣的外围,没有留意我和他,他倾身,我后退,椅子背挡住,他凛冽的气息随即覆盖下来,强势吞噬我,“可我更偏爱,程小姐这一款。”
我沉默两秒,反手将水泼向他脚下,他稍侧过,水浇注甲板,氤氲开一滩。
张世豪笑意更深,“你倔强固执的样子,让我想按在身下征服。”
他扯开领口,舌尖在唇上舔着,野性又兽欲,我面无表情撂下杯子,起身便走,海天盛筵的模特大秀,是男人淫乱的天堂,是女人,尤其我这样的女人,深恶痛绝的地狱。
我跨入船舱,等候的侍者告知我房间号是游轮的二层203,在张老板隔壁。我脚下一滞,真是阴魂不散,我问能换吗。
他摇头,“都安排好了,委屈您将就。”
我冷眼打量他,见风使舵是社会不同层次的人与生俱来的本能,高低贵贱,出色平庸,无一例外。祖宗上了雏儿的床,套房我一个人住,就算能换,他们也不会费这功夫了。
想无所顾忌给别人脸色,要学会先咽下脸色,一步步运筹帷幄爬到最上面,自然是八方臣服。
我接过房卡,走水晶梯上楼,过道前半段很静,后半段迸发出嚎哭声,瘆得人冒鸡皮疙瘩。经过206210区域,紧闭的一扇门忽然撞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姑娘从里面逃出来,一把抱住我,“帮我一个忙!”
她慌慌张张摘下项链和戒指,一股脑丢给我,“送你了,让齐老板来207救我!”
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似乎是电击,又似乎是动物咬的,头发滴滴答答淌着白液,腥味很重,一看就是不怎么讲卫生的男人射的,黏糊粘流过两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