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1 / 2)

他目光定格在我某一处,我抚摸他打量的部位,“染脏了吗?”

他扯住我细腕,从下颔挪开,端详我白皙清纯的容貌,“关太太,结发之妻,恩爱不疑,拌嘴撒泼,我来者不拒,淑慧的良母,如果你肯做,或许很有趣。”

我莞尔一笑,“关参谋长可不许食言,你我白日演戏,夜晚我是来去自如的。”

他唇边弧度收敛了三分,“我的关太太,的确固执得愚蠢又可爱。”

我把玩新涂的指甲,“我挖了一枚棋子,他目前尚且是黑棋,会否转化白棋的战衣,明晚见分晓,关参谋长怎样感谢我?”

关彦庭修长的指节拢起墨香,他捂住我眼睛,“我其实很希望,关太太要的回报,是我坐实你的名分,涉及这所有,我都敢奋力一搏,你似乎不感兴趣,是我自作多情。”

我陷在一团漆黑,好久,阻碍明亮的掌心抽离了我的眉,我眯眼适应着强光,再看面前,关彦庭已经无影无踪。

次日傍晚,我如约而至,五六点的时辰,桃花岛门庭若市,粗略一览,一多半是熟识的人,抱着崭新的女眷,沈国安曾设宴款待军政两路的官员,经理也认得陪同关彦庭出席的我,殷勤十足将我引进后山的楼阁。

乘载往来的船夫渡我上岸,亭子空空荡荡,韩复生还未到,我不惧他不买账,我的威慑足矣令他瞻前顾后,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已然翻天覆地的变了模样,他仍认得出,可想而知我的一颦一蹙,他脑海辉映不绝,男子的劣根,是骚动。

我匍匐在亭台朝东的长椅,脚尖勾着柱子,捧起钵盂俯身喂鱼,鱼儿游得快,东南西北的散开,我也眼花缭乱的随着它们游动上半身越弯越猛,当我反应过来裙摆和发梢浸湿了绿油油的苔藓之水,我娇怯咿呀了声,手脱离柱子,重心摇晃着失衡,倒栽葱似的往湖泊扎,我焦急抓向空中,试图扼住什么,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揽住我肩膀,把我拖回陆地。

我拍着胸脯心有余悸,脸色也灰白,韩复生踢开碎裂的钵盂,用薄薄的泥土盖住鱼食弥漫的腥臭,“关太太不带警卫,坠湖也没人救您。”

我托腮斟酒,准备压压惊,咫尺之遥的韩复生,桃花落满了南山,也落满他发顶,他卸下戎装,疆场雄浑的男儿气概锐减大半,风雅像粼粼荷叶裹着的露珠。

鹅黄色的轻纱帷幔遮掩着两株桃树,黄鹂啼鸣,盘桓在枝桠,一盏果酒,三两杏干,酒香浓稠,不醉人,也醉人,醉倒在无边无际的温柔冢。

我眺望湖面几艘觥筹交错的小舟,“韩局长喜欢桃花岛的景致吗。”

他退至相距我十米的地方,谨守分寸,“关太太喜欢就好。”

我兀自苦笑,“韩局长与我一夜露水,你知道的,我是妓女出身,见惯男子薄情,浮萍零落,颠沛流离。王权富贵本性儿戏玩弄,我爬到今日,伤痕累累,残花败柳。”

“你不是。”他脱口而出,又发觉失态,“自食其力,不偷不抢,这世道笑贫不笑娼,您何必妄自菲薄。”

韩复生并非是交际场的衣冠禽兽,昨日仙鹤茶楼的照面,我确信他很克制自律,作风堪称两袖清廉,我们的皮肉之欢,更像阴差阳错,这样的男人,对我有大用处,他轻易难以遗忘在他生命中留下欢情烙印的女子,往事仿佛一根刺,扎在他心尖,蚕食他的理智和刚正。

他若出卖我,沈国安的人早找上门旁敲侧击,让我死了这条拉他玉石俱焚的心,既然无风无浪,招降韩复生,是易如反掌的,只看策略了。

“总有人畏惧报应轮回,不会逾越鸿沟。”他停了四五秒,“偶尔犯戒,知错能改”

他醇厚的嗓音非常模糊,在和自己挣扎,也许与我数年前结下的秦晋之好,是他警政生涯的败笔,不堪回顾的耻辱,他每每思量,恨不得剜掉,切割。

我笑嘻嘻站起,端着酒杯绕到他身后,他霎那僵滞脊背,像雕塑一般,全神贯注戒备我的一举一动。

我朝他而卧内呵气,幽兰芬芳,温热绵软,他厮磨着后槽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