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1 / 3)

我不露声色,略偏头颅,马仔递上一支烟,我张嘴含住,打火机蓦地蹿出火焰,燎烧得眉间绯红,我吮吸了几口,架高帽檐,裸露一张不施粉黛却娇艳含春的面庞。

“威哥,是什么东风把您吹来了北码头。我有失远迎,您莫怪罪。”

我余光扫视狼藉的仓库铁门,悬吊的油灯四仰八叉,白蜡融化在热浪翻滚的黄沙,像崩裂的脑浆。

我不加掩饰神情的不悦,“北码头遇贼了,奔着祸害豪哥来的。是全家死绝往这儿撒气泄恨,还是道旁的屎不够吃,饿得他晕头转向,跑错了路。”

马仔闻言齐刷刷鞠躬,异口同声,擂鼓般嘹亮,“嫂子责罚。”

我注视烟头跳跃的火苗,“责罚你们,自有豪哥做主,北码头姓张,他的地盘,谁也休想撒野。”

我气势凛冽,寸步不让,半点不像要垮的风雨飘摇之势,十四K的大堂主有些含糊,他附耳对阿威说了句什么,后者漫不经心拂开他,“听闻三爷被软禁在1902,不得自由。警署出动了三百名条子,四大帮蚕食黑道无恶不作,可郑长林的部下始终没玩这么大一票,黑白相安无事,三爷牛气啊,栽跟头也栽得轰轰烈烈。”

我不屑一顾嗤笑,仰脖吸烟,有几分张世豪藐视苍生的倨傲匪气,“威哥,您性子果然急躁,豪哥的麻烦尘埃落定了吗。”

我掸落一截烟灰,“东北他混得起,澳门算个屁。妄图将豪哥折在这里,痴人说梦。贩毒潜艇未登陆时,他一手撅了胜义老窝,如今他钱势不缺,谁能扳倒他?无非是上级的东北虎馋油水了,逼他分杯羹,豪哥干晾着不买账,是他的骨气和本事,怎讹传不中听的垮台了?说句不敬你们的,十四K和威尼斯人,两月前求着豪哥做生意,一再缩价争合作的名额,赚钱你们挤烂了脑袋,一丝风吹草动,锅甩得如此快。”

他冷眼睥睨我,“是我瞎了,当他张三爷真有能耐李代桃僵,连名字都不敢叫的亡命徒,苟延残喘,猖獗不了几日。劳恩小姐也提了东北虎,那是什么人物,他在澳门把张三爷折腾得蹲了外牢,这批货是他早许诺我的,他没法子给了,我的人就要抢。”

他一声令下,百余名马仔有条不紊跳下甲板冲向沙岸,很快黑压压的倾覆了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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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码头嘶吼如疆场鸣金的锣鼓,刺破长空笼罩的寂静海港,1902马仔不肯坐以待毙,任由十四K予所予求,纷纷以血肉之躯铸造围堤,抵挡他们的袭扰。

没有张世豪的指令,秃头花豹也不在,枪战如果一发不可收拾,会捅大篓子,给十四K创造吞并的契机,我的目的是镇场,阿威在我眼皮底下猖獗,我置之不理,北码头必定完全栽了。

我煞气凛冽踏上沙砾覆盖的礁石,怒喝乌泱泱散布的马仔,“你们瞎了吗?豪哥的地盘,贼子侵犯,愣着干什么,1902不养废物!”

我一声令下,气拔山河,几十名马仔掏枪和十四K对峙,呼啸的巨浪撼动着船舱和甲板,激起澎湃的浪花,我的衣裙被溅湿,阿威的烟蒂也沾染星星点点的水渍。

他指尖摩挲着熄灭后残留温热的烟头,“劳恩小姐,要向我下战书了。”

我不卑不亢直视他,“我是区区女子,不及男人铁骨铮铮,我虽柔弱,也有志气,当众打我的脸,我拼最后一口气,也得保豪哥的清名。”

十四K第一批一马当先的混子,踢开仓库的防弹栅栏,迫不及待收缴立功,我一把夺过距离我最近马仔的枪械,果断利落扣动扳机,瞄准储放毒品的铁皮箱,子弹隔空飞驰,射穿缆绳,精确无误扎入混子的手腕。

混子哀嚎伏地,源源不绝的鲜血流淌在防潮的枯草缝隙,1902的马仔士气大振,十连发的脆响此起彼伏回荡在码头泛滥恢宏的江面,两拨人各有损伤,烧焦皮肉的火药味充斥鼻息,缭绕着灰黑的雾霭。

我的动作毫无征兆,几乎是雷霆之势,不由阿威作反应,便奠定了上风。他凶相毕露,耸着膀子龇牙,“杀我的鸡,儆澳门黑帮的猴,死几个手下,你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