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1 / 2)

这个忘乎所以,向生死宣战的深吻,毁灭了我和张世豪胸腔内积存的每一寸呼吸,枪声所过之地,愈发清晰,秃头明白来不及了,弯腰奋力撕扯张世豪,他握着拳,眸子里满是狰狞的血丝,在秃头的哀求拖拉下拽出了房门。

我捂着面孔,绝望胆战如同病入膏肓的癫痫。

我屈膝跪在堆满碎玻璃的毛毯,背部紧贴墙壁,默数着时间,一秒,两秒,五秒,十秒。

当我数到第四十七下,一辆罩了防弹铁皮的越野车呈万夫莫开之势从酒店的地下车库斜坡飞驰而上,快似闪电,撞得特战兵措手不及,第一排被掀翻,第二排死撑着爬起,一通凶残的毫无章法的扫射,铁皮在密集的攻击中,焚烧一簇簇火苗,电光火石间,油箱开始漏油。

我有条不紊在脑顶罩了一支礼帽,遮住命门即眉心,强迫自己镇定,一名追得最猛的特战兵险些爆破了左后的轮胎,假设得手,张世豪插翅难逃。

我不再观望,而是持枪对准特战兵的大壳帽边缘,发射了一枚金色尖头子弹。

子弹的威力极强,奈何我枪法不精,差了一厘米,他的帽子被击飞,皮囊毫发无损,整个人踉跄匍匐。

我无心恋战,护送张世豪逃出生天才是当务之急,我接连打空了弹匣,绊倒一排穷追不舍的特战兵,他们大多轻伤,有一人攀上了越野车的后备箱,试图击碎玻璃偷袭,被我一枪穿透臀骨,折了大胯。

“房间有枪手!”

指挥官大喝一声,在越野车破墙消失众人视线后,枪口齐刷刷端向了我。

吧嗒两声,空空如也的干响。

子弹用光了。

条子攻克在即,我没了退路。

我不擅武力,与其和男人缠斗不如缴械。

张世豪教我射击,未教我蛮力博弈。

我捏着空了的勃朗宁,按捺住不由自主的颤抖,缓缓起身,从容不迫立在大军过境的窗前。

底下持枪瞄准的特战兵认得我,大惊失色,“糟糕!禀报参谋长,是夫人!”

硝烟四起的巷子,倒映在我瞳孔,倏而一缩。

果然是他。

我和关彦庭互相暗算,彼此过招,演绎了一场场精彩的谍中谍戏码,各有输赢,他终归占据上风。

我玩不过他。

他的城府深不可测,最可怕之人,在于透过他的眼睛,也看不到一丝真实。

特战兵举着喇叭,在杳无人烟的空场朝我大喊,“夫人,参谋长跨境解救您,您下来吧。”

解救我。

我不动声色捏住窗台漏发的一枚子弹,塞进枪膛,按下扳机,插入腰间的口袋。

我和张世豪偷渡的当晚,关彦庭发布声名,关太太遭逃犯张秉南挟持绑架,作为人质押解离境。

他或许不只为声誉,更为关键时刻捞我一把。

主动与受制,是截然相反的概念。

前者让我牢狱大灾,刑场毙命,后者让我洗脱嫌疑,平安无恙。

关彦庭分明愿意救我,为何不能放他呢。

我捆着绳索,自三楼顺延而下,扎实落地,一步步靠近蛰伏的吉普,它纹丝不动,候在那里,像是料准了我们有此一见。

我隔着布料触摸枪械,它还保留方才一战的炙热。

车门焊死,车窗悄无声息降落,关彦庭笔直端坐在车里,他半副轮廓陷入昏暗的光影中,没有穿军装,只是一件普通的深色系西装,他目视前方,似乎在压抑着怒火。

我停泊在车门之外半米处,“彦庭,张世豪跑了,他去哪里,我不会告诉你。你若想泄恨,大可杀我解气,我只求你,让我自行解决,我不要任何人决断我的生死。”

关彦庭眉头染着戾气,他难掩勃然大怒,又不愿惊吓我,张开的唇阖住,食指指腹按压太阳穴,“讲出张世豪下落,我保你无罪抽身。”

“怎样无罪呢,我犯下的每一桩恶行,不都是有目共睹吗?”

“就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