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1 / 3)

言之凿凿的威胁,我一向置若罔闻,我有把握战胜敌人,而张世豪,我畏惧。

他这种身份地位,具备成千上万招的办法和手段,让我全部努力溃不成军付之东流,我终究不敢赌,赌我跟随祖宗收割果实的关键时期,一败涂地的概率。

我咬牙切齿试图抽离被他操控的五指,他牢牢攥住。

他和我侧卧同一张床,慵懒支着下颔,目光穿梭在我涂抹朱蔻的指甲,意犹未尽把玩,“程小姐从头到脚,哪里长得都很漂亮。”

他嗅了嗅味道,含在口中吮吸,“香甜诱人。尝不够怎么办。用什么方法,据为己有呢。”

那时,我恨透了张世豪,世上怎会有这样令人憎恶的混账,不识趣,不知羞,勾引轻薄有主儿的情妇,丧尽廉耻和天良。

后来我在百般躲避他的侮辱与愤怒中,如梦初醒,脱胎换骨。

脱了清高的胚胎,换了风月浪荡的骨。

毒人者,反被毒之。

我是权贵的毒,张世豪是我的毒。

冤冤相报,总以另一种方式,降临在头上。

“关太太?”坐在第三排左后方的中年贵妇一连呼唤我几声,我失魂落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直到随侍的经理弯腰提醒我,我才回神扭头看她,十分歉意说,“您叫我?”

她捏着一块雪白的桂花糕点,“有一折子戏不懂,听闻关参谋长喜好读史书,关太太耳濡目染,一定差不了哪里,烦请您替我指明一二。”

我正想出言拒绝,她先下手为强,麻利赶在了我前头,“步步娇的一句,没揣菱花偷人半面,古代的妓女也和现代三大头牌一样,迷恋偷人吗?这不是违背妇德,遭人嫌弃的吗?您说,钱将军一世英名,半生清誉,就这么毁在妓女手里,岂非可惜?”

我默不作声盯着她,她视若无睹,和左侧的短发太太聊得酣畅,“名门望族的闺秀,与不入流的烟花之地女子,高下立判,有了对比,自然就拎得清谁值得宝贝了。张老板这一回,十有八九和冯书记的千金能成。”

短发太太故意难为,给我下马威,损我的颜面,她阴阳怪气说,“人家是正儿八经黄花大闺女,碰一下臊得不行,虽说差点骚味,可流骚水儿的还是男人调教出来的呢!换作是你,你稀罕磨烂了皮的几手货吗?”

旁边的夫人们胆子小,垂头喝茶不搭腔,赔着比哭还丑陋的笑,我端起瓷杯,抚摸着金丝线描摹的龙凤花纹,“冯小姐是不错。”

“您也觉得?”

我挑眉不置可否,“比只会搓麻奚落、逛鸭子馆的中老年妇女强多了。冯小姐不长黄褐斑,只长让男人疼爱的肉,爱美之心皆有之,换作你们的先生,不也乐意要她吗?”

她们一愣,大眼瞪小眼梗着脖子挨噎,轮到我不肯善罢甘休了,我故作无辜状,“难道不是吗?”

东北的名流权贵,谁都晓得程霖是男人睡出来的尊贵,扶摇直上,竟然一举夺下了参谋长正室的宝座,她们有多么钦佩,就有多么嫌恶。

逮着机会辱骂一通,憋着的气儿都顺畅了。

自始至终看戏的张世豪从瓷盘内拾起一枚干栗,置于燃烧过半的烛火尖,他仿佛感觉不到烫,白皙的指腹炙烤得绯红仍不退缩,半晌后干栗壳烧得破碎,鲜黄的肉破壳而出,他笑说火中取栗素来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冯书记晃动着杯口浮荡的叶末,轻轻吹拂,“世豪,你现在伤敌两千,也损失不了多少。”

他拍打张世豪肩膀,“何况有我在,我这个职位,绝不是空架子。”他意味深长的腔调,“灵桥爱慕你多年,我唯此一女,千般不舍,万般顾虑,也得依着她。”

冯书记挑明了企图,要他一句承诺,后者不急不缓,直接岔开了,“冯书记和经管局,省财政厅来往密切,东北这几年上市的公司非常多,尤其是黑龙江和吉林,因为我与林柏详的缘故,黑道生意兴隆,赌场酒吧挂牌不在少数,稍有不慎,淘汰亏损是必然的。”

冯书记打算和他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