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着弱小面具,避开了鲁曼蒋璐二女争宠的惨烈,唯独漏掉了鲁曼不是傻子,她预备着后手,偏偏是这最后一招,令她前功尽弃,一败涂地。
保镖驾着陈庄,按住她肩膀,像对待一个叛徒,死有余辜的俘虏,完全失了辩解翻盘的退路。
硕大一滴泪珠滑落眼角,溃散在鼻梁,陈庄张嘴便是歇斯底里的呼喊,“豪哥,我为了谁,我为了谁啊!”
她朝前爬了几米,还未触摸张世豪裤腿,侍奉在侧的保镖一脚踢开了她的手,她整个人向桌角飞去,重重砸在上面,嚎哭声止息了片刻,旋即犹如崩裂决堤的山洪般,大约陈庄这辈子都没失控至如此田地。
我筹谋的一着棋,目的让她绝无还击余地,之所以地点选在皇城,晚宴的声势浩荡,打脸张世豪打得过火了,他不舍得同我算这笔帐,同关彦庭算定了,夫妻一荣俱损一损俱损,自然也波及我,皇城客流量巨大,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土大款暴发户,三教九流皆有,冲谣言的分量,陈庄保不住了,保了她,张世豪道上还混不混。
莫说他生性薄情,深情又如何?权贵天下,百里荣枯,牺牲的无辜还少吗。更何况我不曾在他脸上捉摸到丝毫不忍与怜悯。
我替他砍断左膀右臂,如雄鹰失翅,祖宗损失,他也倒霉,上演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好戏,间接安抚了沈国安,安抚了公检法被耍得团团转的条子,否则张世豪明着春风得意,暗着不一定好过。
屎盆子扣在受陈庄色诱的顾润良兄弟头顶,香港出货彻底平了。而张世豪惹了风波,势必暂时阶段按兵不动,祖宗也得以喘息。
阿炳不可思议问陈庄,“这些是您做的吗?”
他像是当真不知,他脑呆板木讷,演不了这么细腻精湛,恐怕张世豪是唯一知情,装作埋在鼓里,陈庄误入歧途的根本,她以为男人默许女人动用一切手段达成目的,就是接受,或许在某一时,男人肯,但绝不是永远。
阴沟一旦翻船,女人注定成为权谋争斗的炮灰。
张世豪沉默不语点了一支烟,他倾身手肘抵着膝盖,眯眼看她,我看到他眼底无穷无尽的寒潭,不加掩饰的冷血,和陈庄那张弃子的容颜。
“是你吗。”
陈庄哭着说是。
张世豪淡淡嗯,他略偏下颔,吩咐阿炳,“你知道怎么做。”
我别开头,心底惊涛骇浪,翻滚了一阵,归于死寂。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曲终人散,浮生荒谬,用来形容善变的心肠再好不过。
情似千丈潭,多少人进去,再也爬不出。
鲜衣怒马的岁月,爱恨悲欢。
红尘狼烟,埋葬的是烟花巷陌,真假风流。
陈庄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她难以置信,这个温存过,欢好过,明知她所作所为,却明知故问将她推向深渊的罪魁祸首,是她一腔热忱效劳了多年的男人,“豪哥,你狠得下心吗?”
张世豪中指掸烟灰,他面无表情,无波无澜,“陈庄,我会安顿你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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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一寸寸抹掉她面颊狼狈的濡湿,“你犯下的错,我保不了。”
陈庄笑中带泪,她嗤地两声,入心入肺的酸涩,“豪哥想保我,怎会保不了。”
聪明女人一旦不装傻,男人对她的容忍度,会顷刻降低为零,张世豪表情瞬间阴沉,“陈庄,这几年,我没亏待你,不听话就没意思了。”
阿炳旁观自清,到这一步没了转圜,再折腾下去只能把仅剩的情分耗空,他弯腰小声提醒陈庄,“陈小姐,咱走吧。豪哥脾气您了解,他定了的,不会改变。”
他使了个眼色,守在墙角的保镖齐刷刷上阵,企图将她拖拉出门,陈庄奋力甩开保镖的手,摆脱了难缠的禁锢,她纹丝不动跪在那儿,浑浑噩噩仿佛失了魂魄。
“豪哥,我认识你时,乔四还活着。你不足二十六岁,管着西坡和南厂六条街,意气风发,倨傲潇洒。道上说,你该掀了他的窝,自立门户,十个乔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