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不动,只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空气。
侍者一刻不怠慢,掀开帷幔跨入里面,他挨个掠过奏曲的姑娘,吩咐着什么,落座茶桌的四个男人都没有起疑,仍在专注商议公事,我知道成了,最起码票子没白掏,能侦测多少军情,看天意了。我抑制着惊惧的情绪找了块干净的四方木桩坐下,隐匿一株茂盛的松树后,七八分钟的样子,侍者迈出乐坊阁,有条不紊折返。
“程小姐,市检和市局增援了一百零九名警力,驻扎西北郊的国道,两日后上岗,听话茬是追剿货物。”
我瞪大眼睛,“确定是后天吗?”
我的郑重严肃吓了他一跳,他笃定点头,“确定。沈检察长说了两遍。”
我吊在喉咙的心脏猛然颠了颠,“两遍?”
且不论祖宗一向不喜反复重讲同一件事,他和王凛说这个干什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实在多余了。
难道祖宗防备我,放出的烟雾弹?
我绞尽脑汁猜不透,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了,死马当活马医,我揽下差事,办不好在张世豪的老窝里没法混了,陈庄就能搞死我,祖宗忙于和王凛谈香港码头的合作,一时片刻抽离不了,今明两日范畴一定是安全的。
我离开茶楼赶回别墅,行踪一向神秘的陈庄竟早早坐在沙发等我归来,她开了一瓶82年的红酒,气度自若的饮着,和她这副派头一比,我更像个外人,我倚着门栏仿若千娇百媚的妓子,张嘴冷嘲热讽,“陈小姐住上瘾了?这是不辞劳苦拿下顾润良,压我一头,给我甩脸子吗?”
她听出我挑事儿,偏头瞥向我,“豪哥不在。你牙尖嘴利的挤兑卖惨,不如省省吧。”
我嗤笑,扭着屁股走了几步脱掉外套,空荡的客厅唯有我们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与玻璃触碰茶几的脆响,保姆与马仔都被她驱散了,我踮脚把大衣挂在门后的银钩上,“陈小姐又想蛊惑我什么,如此大费周折的腾场地。”
她拿起一支倒置的空杯,抖了抖杯底的水,斟了三分之二的红酒,“我是长了恶相吗?程小姐对我太小人之心了。”
我警惕而疏离的和她遥遥相望,她示意我喝一杯酒,我凝眸瞧了一会儿,“陈小姐,朱医生是你的人吧。我一个皮外伤,用哪门子的藏红花呀,他熬药也不需加注这一味,你是故意让我看见,借机透露,对吗?”
她面色如常,“豪哥早年打拼,时常受伤,朱医生是治疗外科的圣手,忠诚耿耿,豪哥混出头后,也留用他,毕竟是了解底细的人,一举一动豪哥了如执掌。”
“哟,陈小姐这是挖苦我呢,摆出你我的差距,我本想和你平共处,看来陈小姐不给我机会。你要与我你死我活,我除了应战,无路可走了。”
陈庄皮笑肉不笑的刚想反驳,玄关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张世豪前一秒进门,陈庄立刻迎了上去,殷勤而温柔的唤了句豪哥,我后一秒背过身,赌气端起酒杯,大口连饮,重重的砸在桌角,又拿住,再砸,折腾了七八个来回。
张世豪何其精明,他知道我和陈庄闹了别扭,以我的性子吃不了亏,他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太过分纵容我耍脾气,于是单手解着衣扣,另一手摸了摸她的脸,“你最近辛苦,我有数。”
陈庄眼眶隐隐泛红,她似哭似笑点头,“我应该做的。”
她比蒋璐和鲁曼的高明之处,在于她懂得不利用可怜和同情拴住男人,逼得男人窒息,从而萌生遁逃的念头,她适可而止,及时守住哭腔,点到为止的示弱与委屈,反而揪住男人的心肠。
我死命的咳嗽,嚎得喉咙都哑了,小脸儿憋得涨红,陈庄瞧出张世豪的心思,她非常贤惠识趣,“豪哥,我去打盆热水,你洗一洗。”
她起身进入浴室,哗哗的水声回荡,我一气之下踢飞了脚上鞋子,腿还未来得及收,张世豪一把握住我冰凉的脚踝,抬得高高的,吻了吻我脚趾,他胡子扎得我麻麻酥酥的痒,蜷缩佝偻着咯咯笑,笑了两声,又沉下脸孔,“张老板左娥皇右女英,打发得不亦乐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