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2 / 2)

丢在晕死的男人脸上,盖住凄惨狰狞的五官,“不懂规矩。”

他这话似是警告阿炳,也似是评判这件意外,随即牵起我手直奔第三辆车,将阿炳和怀抱期待的蒋璐晾在原地。

车外有多阴沉,车内便有多炙热,我慵懒斜靠椅背,单臂伏在张世豪的肩膀,托腮细细凝视他,他未回应我,太阳穴长了眼睛似的,慢条斯理卷着袖绾,问我看什么。

“张老板德行倒是人模狗样的。”

“从前不是吗。”

“哪呀。”我唉声叹气,故意惹他,姿态却娇媚入骨,“我压根懒得看。一副流氓胚子,浑透顶了。还不如瞧瞧路边交配的畜生,比你有趣多了。”

他闷笑出来,微微后仰,窗外飘入的迷茫冷清的路灯,任由他视线穿梭,融合进我嚣张的眉目,“有没有人告诉程小姐,幸灾乐祸时很丑。”

我一点不气恼,兴致盎然和他唇枪舌战,“可是见过我丑样子的男人,只有张老板呀。”

他撑头目视前方,虚虚实实闭合的眼尾氲开一缕笑纹,“很荣幸。往后更丑的样子,我兴许也能见。”

他自始至终没放开我的手,湿漉漉的汗渍氤氲成河,黏在了一起。

我脱口而出,“张老板嫌弃吗?”

他暗哑着嗓音,淡淡说不。

春暖花开,滚烫入喉,我胸口漫过一股热流,我笑了几声,“就会拿甜话哄我。”

车队浩浩荡荡驶向郊外,停泊在别墅门口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我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张世豪俯身挨着我耳朵笑骂了句懒,然后将我打横抱起,我漂浮在空中,懒得睁眼,只听他对手下吩咐收拾卧房,备好衣物,嘈杂的脚步声在四面八方来来回回,因我的到来显得极其仓促。

他安排的屋子是我之前住过那间,强暴和催奶都在这儿发生,到处都是痕迹,都是呻吟与热浪,我余光一瞄,便觉得面红耳赤,王八犊子坏得很,偏不让我安生。

我这样想,也禁不住这样骂他,他笑着嗯了声,一手覆盖我眼睛,另一手拉开抽屉,叮叮咣咣的脆响维持了几秒,紧接着额头一凉,划过鬓角,沉没修长的发间。

我呆滞住,地面交缠的暗影,在不停晃动,一半洒落床头,一半归为脚底,他笨拙的手指挽起一个粗糙凌乱的发髻,横亘一枚皎洁的素钗。恍若月光湖泊,精巧而华贵,散发着难以抵抗的诱惑。

他含笑观赏良久,也不说好不好看。

我轻轻抚摸,怕碰掉它,凉丝丝的触感像是绸缎海沙,“哪个女人身上扒下来的,借花献佛?”

“记不得,你戴着。”

张世豪缀满薄茧的指腹,似有若无摩挲我脸颊,红痣衬托着璀璨的珍珠,艳丽绝伦,如同一朵百合花,悄无声息生根发芽,痒了还不舍拂去。

如何拂去,我爱他指尖清冽的烟味,爱他袖扣玉色的琥珀,爱他光洁额头浅浅的细纹,爱他这一刻销魂多情的眼神。

他是刻骨的,结果好与坏,都是刻骨的。

他从背后拥抱我,他的吻,他的呼吸,他的心跳,皆是虔诚的,深情的,沉寂的。

“小五,为什么来找我。”

我眉骨倏而一颤。

几个时辰前我出现的一刻,是鲁莽冲动的,我在赌,赌自己的运气,本事,赌这场蓄谋的侥幸,赌他两三分的情意和兴趣。

果真他欣然接受,可到底问了。

“想你不行吗?”

我扭头看着他,“你说过,任何时候,你都为我留一席之地。”

我分辨不清他面容是喜是怒,他平和至极,连一丝惊诧和波动都没有,西洋钟一分一秒流逝,他笑容明亮如星辰,“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