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存在于不愿上阵杀敌的时候,服从也好,被迫也罢,刀尖的日子,我过得好累。
我追随祖宗的喜怒哀乐,遗忘了自己的阴晴圆缺,红桃问我,你是当二奶吗?你操着大房的心,挑着情妇的担子,你得到的太少了,钱吗?肯给我们花钱的蠢狗,比地上蚂蚁还多。
动摇只需一时片刻,我忽然发现,对这个男人,我的热情之火不至熄灭,却不再那么旺盛燃烧着。
“你想怎么解决她,都听你的。”
我紧咬唇一字不吭,我要的凶手不是粉粉,一个身先士卒的小兵无非挡了真正的黑手,我心知肚明何苦多搭一条无用的性命做罪孽。
恨不得即刻出来的这口气,失掉一个孩子的代价,终究白浪费一场。
祖宗停在半空的几根指,抵在我眼尾的红痣,他神色含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我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怀念和温柔,“程霖,你跟了我一年半,你一点没变,还是我初见你的样子。”
他笑了声,似乎在回味,“年轻,纯净,胆怯,真真假假,都是我喜欢的面孔。”
我红了眼眶,浅浅阖动着,陷入冗长的沉默,他收回手,掌心覆盖住我眸子,我在一片漆黑无知中,尝到他的味道,他在亲吻我嘴角,不掺杂情欲,不掺杂一切,只是纯粹的吻。
这个吻令我懵住,一霎那心神荡漾,泡在一片浮沉的汪洋中,晃散了我的愤懑和抗拒,过了太久,我和祖宗的温情,从张世豪出现,把一切推向穷途末路的时刻,便是虚假的,伪装的,演绎的,我有多么渴望,我又多么不可说。
他细细吻我耳垂,“我遇见的程霖,曾在最肮脏的地方仰人鼻息,卑微卖笑,我真的疼惜过你,也想以后疼你。可你要明白,男人这一生,不是为儿女情长活,那是最不值钱的。”
我揪住他衣领的手,自始至终牢牢握着,触及他滚动的喉结,很烫,烫得指尖烙了一枚疤。
“粉粉是谁的人。倘若我做了错事,你择得清吗?会真和你无关吗。”
祖宗一言不发,他不知思量什么,濡湿的唇泊在我额头,曾经让我无比心安的烟味,如今衍生成一副压得我喘不过气的枷锁。
是变了。
悄无声息、不能阻止的变了,流逝了。
之后两天,我和祖宗没说一句话,他耐着性子哄我,买我爱吃的糕点,不厌其烦逗我笑,我回报给他仅仅是面无表情。
这样的局面维持到第三天早晨,祖宗正好去检察院开会,他走了半个小时,米兰带了一束花来看我。
她开门见山说,太子爷打招呼,让她陪我。
我也直截了当,“孩子是谁的。”
米兰肯定了解内幕,我流产这么大事,她不会不打听,就算没那个好奇心,要来当面见我,她也得摸个八九不离十,她的人脉路子,掌握不难。
“还重要吗?已经流了。”
我不回答,也不眨眼,就那么一动不动盯着她,不盯出结果誓不罢休,她没我磨得没法子,烦躁扯掉耳环,拍在桌角,啪嚓一声,震得水壶东摇西摆,“是太子爷的。”
米兰直视着我深呼吸,她再三犹豫,压低了嗓音,“昨晚流产手术同时,给你做了刺穿,加急的结果,三小时后拿到了,第一时间交给张老板过目,和他没关系。”
难怪一向清醒理智的张世豪,会险些失手掐死我,他抱有多么热烈的期待,为这个孩子主动挑起与祖宗的黑白之战,最终竹篮打水,是他自作多情,他怎会坦然承受。
米兰半迟疑半肯定,“你除了他,只和太子爷做过?”
我醒来接触的三个人,我最信任的,我最爱的,我最挣扎的,他们全部指向同一个结果,我没理由怀疑,我沙哑着说是。
她松了口气,“那就好,不会鸡飞蛋打,你该明白,祖宗这种身份的权贵,你玩出野种,他绝不留你。”
米兰劝我跟张世豪,我理解,土匪头子是歹,但不往死里搞女人,当官的狠起来没下限,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