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深不可测危险的男人,与白道为敌,几次险些火拼,图一个情妇,我不信。
他必定利用我,有更大的价值和去处。
一南一北的距离,不出三尺,十几分钟的死寂。
暗流涌动之际,张世豪一声嗤笑,“沈检察长,开不得玩笑了?拿女人谈判算什么交易,我要的东西很多,退出吉林并无不可,辽宁的地盘我也能松口。只是两省一年的利润,很是诱人,他们都抢,你不让我抢,我口袋舍不得。”
祖宗夹在指缝内的香烟燃烧了大半,通红的火光几乎烫他的手,他面不改色,望着张世豪沉吟良久,“黑龙江我给你开绿灯,官场一半是我老子天下,另一半,我说了算。张老板的金鼎,皇城,两家赌场,从此卖淫,洗钱,人命,我保着。”
土匪头子挑眉,犹如一匹犯浑的恶狼,“沈检察长,当我是白混的?你保与不保,黑龙江的官,也没人敢挖我张世豪的根。”
他指腹敲击着一张红A的牌面,“三百七十六位,上到省书记,下至处长,最怕和我鱼死网破,因为我先灭他满门。”
我屏息静气,脑子里轰隆隆,炸响一颗颗惊雷。
米兰的消息够确凿,她没骗我半个字,这位黑道的头号霸王,捏着仕途的浑水内幕,一桩桩不可告人的丑闻,一笔笔暗箱往来的流水账,他稳坐钓鱼台,抛进池内一个又个银钩,勾住了那些沾沾自喜不曾败露的高官,殊不知,他们的食物是毒果,张世豪精心饲养的,用以反制东三省的匕首。
乔四垮台,混子心知肚明,是白道翻脸不认了,不钳住几分饵,早晚旧事重演。
白道的一旦有了把柄,说孙子都是抬举他们了。
我听到祖宗粗重压抑的喘息,若非斗不过,他必定立马崩了张世豪。
他藐视的口气,把十几万条子糊入泥堆里,尊严丧失,卑微如狗。
祖宗一言不发,手背上青筋凸了又凹,几番起伏,我清楚他隐忍到了极致。
对这个男人,他除之的心,更胜从前。
张世豪合拢蒋璐的衣领,掩去她乍泄的春光,牵住她手起身,慢条斯理撂下一句,“沈检察长不妨好好的计算权衡利弊,再给我回话,可有一解,我等得起,吉林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他再不多言,绕过凌乱的圆桌直奔大门,这份魄力,当真是寸步不让。
祖宗微闭眼眸,仅仅思量了两三秒,开口叫住他,“张老板。哈尔滨港,南北码头,我的人全线撤出,半年内,你生意我不动。这个筹码够吗。”
张世豪的脚步缓慢停住,他背对赌厅,面朝喧闹的长廊,好半晌才低低笑出来,“倒是有点意思。”
他清瘦挺拔的身躯立在璀璨华灯下,玩味转动扳指,“辽宁我可以停手。不瞒沈检察长说,那边几座城,我盘下了不少店面,松原失去的油田,我自当从别处补齐,到时三面包围”
他戛然而止,未曾说下去,内涵昭然若揭,三省都有他庞大密集的买卖,白道的再想掘老巢,天方夜谭。
祖宗眉头一皱,“张老板还是不肯松嘴吉林,只退辽宁吗。”
“吉林是三省必攻之地,这点筹码,不足。”
归根究底,他一开始索取的,他依然势在必得。
二力很机灵,他目光来回梭巡,心中有数,笑着邀请张世豪落座,一切好商量。
机灵有眼力的人,似乎全部聚集在这里,张世豪坐下后,蒋璐借口补个妆,离开了赌厅。
我原本没动,祖宗一直不开腔,我也就明白了,我故意碰倒一杯斟满没喝的酒,洒脏了旗袍下摆,和蒋璐相差几分钟,前后脚避了出去。
方向我不是很熟悉,一路走走停停,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对位置,随着深入一条过道的尽头,嘈杂的叫骂声,掀桌声,嬉笑声,如数隐没在身后。
国内的赌场五花八门,一般按照甲乙丙丁划分,比如这家,在东北相当阔气,也就算乙档,澳门的大场子才是甲类,和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