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掸落一截细长的烟灰,语气玩味,“两个不都是吗。”
我瞬间没了好脸色,“爱说不说。”
我当即要走,他一把扯住我,毫不费力将我拖进他怀中,这一次的拥抱,比刚才来势汹汹,更猛烈强悍,我化主动为被动,仓皇无措的受他禁锢。
他吻我发顶,我头发乌黑却不多,紧挨发际线的一处有些稀薄,他炙热的吻烙下刹那,我头皮一阵阵发麻,情不自禁打了个颤栗。
“生气了。”
我扭了两下,没吭声。
他兴致勃勃睨着岸边落满水珠的瓷砖,盈光波纹内藏着我和他纠缠的身影,他笑问像不像。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他像什么,他说你像闹别扭的小媳妇。
这男人,正经时刀枪不入,酒色不贪,不正经时,勾搭女人的嘴皮子也够灵巧,我抽离他掌心,阴着脸往门口迈,他慢悠悠说,“我有数了。连同半个吻,程小姐再欠我一样,到时打包一起还。”
他越说到后面,越藏不住笑音,“我伸整条舌头,怎样?”
“关先生打算为良州指点一二了。”
他连吸了几口,“程小姐刚才投怀送抱,我铁打的心肠,也狠不下来。”
我平静等了几秒,他不再多言,只是沉默目送我消失在走廊无影无踪。
事儿有了半个着落,总好过白跑一趟,我跨出别墅,秘书客套道别,待我走远便返回了,我独自穿过冗长的庭院,脚下摇曳丛生的婆娑树影,隐约暴露一抹熟悉轮廓,我辨认了许久,蓦地驻足,扭头精准无误看向三楼的落地窗,关彦庭不知何时立于玻璃前,围拢的浴巾垮了大半,健硕的胸肌全露,他执杯饮酒,神态潇洒得很,看那副架势,吉林的结果他比任何人都胸有成竹。
张世豪黑得彻底,祖宗脚踩黑白,唯独关彦庭,死活琢磨不透,说他白,他偶尔使出的手段黑吃黑耍得利索,说他黑,他任职正统军官,上下无不臣服,怎么也不像有机会暗中胡来的,军队的耍黑枪,那是枪毙的罪。
只能确定,他城府深不可测,是一只真正有战斗力,尖锐的斗鹰。
庭院外的街口,司机正靠车头等我,他发现我出来,拉门护送我进入,他也瞧明白我找谁了,张口就问情况。
我说挺好的。
他松了口气,“沈检察长身份特殊,要是能像张世豪那般扛着大旗为所欲为,指不定谁栽。关参谋长在官场呼风唤雨,顶了半个沈书记,他肯应承的事,咱们必然高枕无忧。”
关彦庭这么爽快,其实关乎我的因素微乎其微,说白了,他和沈国安同在省委,一条裤子里两条腿,步伐不和谐,同时绊跟头,他也得三思。
他原本也要出手压制张世豪,不如承蒙我半个情,也算是沈家欠的,不动声色玩了一出移花接木。我是自甘做饵,他垂钓等得,我急着收杆,我可等不得。
关彦庭年岁不大,修炼的老狐狸道行怕是不止千年了。
车驶回家,我一眼瞧见门口停泊的一串车牌号为0的军用吉普,在东三省,唯独各地的一把手才讨得起这个大彩头,我心里咯噔一跳,从我怀孕起不闻不问的沈国安,终于露面了。
我反复掂量局面对我的利弊,他无缘无故绝不会出现,我前脚回哈尔滨,他后脚亲自堵我,其中门道,一目了然。
我心不在焉晃进客厅,沈国安的确在,他没坐沙发,临窗而立,左手拎着一壶冷水,耐心浇灌窗台繁茂的君子兰,我跟祖宗去吉林前修剪过一次,几日功夫又长出不少杂碎边,我稍一失神,沈国安透过面前半敞的玻璃,视线定格在我投射的人型上,“我等你很久了。”
【明晚0点30分。晚安。】
108 他留不得
保姆隔着一扇门,从缝隙里朝我摇头,示意我情况不妙,她受雇不久,她能瞧出不对劲,想必沈国安的态度进门时便端起来了。
当官的摆架子,摆到我这局外人面前了,祖宗老子又如何,他对我无所不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