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驰骋征服欲,是鲁曼和蒋小姐不具备的。市检察长的情妇,会耍小聪明,倔强得抓不着,握不住,不论美色还是价值,东三省再找不出第二个不识抬举敢打他巴掌的程霖,我值得他耗时间,耗精力降服。
他的皮相,势力,做爱的技巧,根本没有女人招架得住,何况我这副淫荡的胚子,他求而不得,是他步步紧逼的诱因。
张世豪布下天罗地网狩猎诱惑我,我非但不上钩,反而得心应手折腾他,挑逗他。他怒了,也更有兴趣了。
这并不是疼惜,是戏弄,风月里的戏弄。
我深吸一口气,抛掉脑子里错综复杂消磨人心的纠缠,向九姐举杯,“九姑娘,您若认可我是聪明女人,就与我碰这一杯,我为自己的将来打算,风月与合作,都是一样的筹谋。我的抉择,便是他们在这个社会的人性,善与恶的最终下场。我不会自寻死路,弃明投暗,对吗?”
九姐舔了舔红唇,笑说我认可程小姐的聪明,希望您与沈检察长,不令我后悔。
她端起酒杯,定在半空,踌躇良久,碰了这一下。
一切尘埃落定,凌晨时分,我乘专列回了哈尔滨,来去匆匆,不露破绽。
当我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踏入熟悉的房间,嗅着枕头上祖宗残留的气味,那一瞬间,我很想哭。
哭乱世,也哭自己。
有些道路,一旦进去了,从此听天由命。
风光背后的世事无常,风云莫测,不由己。
我昏昏沉沉睡了一夜,天大亮时,我窝在被子里发呆,保姆进屋送牛奶,我回过神,问她这几天的事,她说沈检察长自您走后,便再未露面,也不在哈尔滨。
我隐约料到,这场博弈有了结果。
我匆忙翻身下床,到客厅给二力打电话。
果不其然,二力说成了。
林柏祥在三块油田埋伏了最精干的马仔,表面风平浪静运转如常,内则千头万绪暗藏刀枪。
张世豪的人子夜入侵,第一分队从东南西北四个岗哨占领了制高点,第二分队由高至低聚拢式包围,意图瓮中捉鳖。
这般精妙部署非常冒险,他为此赌注了百分百的把握,压根没想会输,其中百分之五十的关键,押在九姐的里应外合。
九姐的任务是爆破油田闸门,夺油库,搞定几支巡逻的持枪警卫,收复至关重要的后院,前后夹击,然而事发,九姐却临时撤手,张世豪的人与林柏祥暴露在明面上驻守的马仔漫长对峙,愣是耗到凌晨四点,三番两次的小范围交战,皆倦怠不堪,好比前线战场,厮杀得天昏地暗,两方殊死一搏,偏偏援军不来,天大的本事也孤立无援,油尽灯枯。
潜伏的马仔趁机正面蜂拥反攻,背面是二力的人切断后路,最终以张世豪中了十面埋伏而全军覆没告捷。
林柏祥并不擅长作战,尤其是掐时机,出手的时机格外关键,分秒之差都会令情势大反转,二力告诉我,当张世豪的马仔闯入油田领地,一切便尽在祖宗的掌握之中,他坐镇松原一家酒楼,一壶陈年杜康烹煮了四个小时,三次指令定下油田之战的乾坤。
从乔四爷称霸开始,东北的条子几十年没有这样扬眉吐气了。
我曾以为,论智谋城府,祖宗斗不过张世豪,他暴躁,自负,又是家世牛逼的官二代,和底层熬出头、阴险沉稳的黑帮头目,硬碰硬必输无疑。
祖宗演了一出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戏码,他与九姐的会面,本身就是圈套,借此完全打消张世豪疑心,他失手于笃定九姐不会背叛他,与白道的联手内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