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龙摸着下巴权衡利弊,他再三掂量,颇为凝重,“张老板,这批货研究透了,咱这道上的,对条子便无所畏惧了,他们会陷入被动,你和祥叔共赢天下,有何不好。”
张世豪置若罔闻,他斜倚着靠背,神态慵懒而从容,嗅着我发丝溢散的香味,王庆龙皱眉思索,“九姑娘的地盘,祥叔能为张老板夺过来,她名下油田肥,一年这个数。”
他比划了五。
“张老板若感兴趣,包在祥叔身上,这批货,你多费心。”
张世豪这才懒洋洋撩眼皮儿,显然,王庆龙抛出的这个重磅炸弹,是他等待的筹码。
两方博弈,稳者胜,沉得住气的,必是赢家,正在他们互相摊牌试探之际,房门似是刮了一缕风,两扇晃了晃,黑影闪动,有马仔喊炳哥,接着帘子一掀,门也推开,风尘仆仆的阿炳也来了松原汇合,他目不斜视,弯腰直奔张世豪,“豪哥,沈良州的车停在了赌场外。”
我不由捏紧桌布,整张面孔大惊失色,从张世豪怀中踉跄站起来,下意识夺门而出,想逃离赌坊,他一把拉住我,用力按在怀里,越过我头顶望向马仔驻守的走廊,暴风雨前的宁静,压迫而紧张。
“继续。”
阿炳讳莫如深瞥我,“他在吉林潜伏六天,不出预料,是为这批失踪的货物。上面容他一周期限,今晚是最后一天,纵然沈国安保他,他重大失职,处分是挨定了。”
张世豪风平浪静的眉眼,酿起一丝波澜,不是喜悦,而是凌厉和讶异,“沈良州”他推倒桌上零零星星立着的几张牌,“有点能耐,摸到这里了。”
阿炳说他像是来打牌,拎着一箱子钱,没带一个帮手。
我浑身打哆嗦,牙齿也磕磕绊绊,寒冷得仿佛丢在漫无边际的雪堆里,一丝不挂。不管祖宗来做什么,我绝不能和张世豪同场出现,这将是天崩地裂的局面。
【明晚11点50,晚安。】
074 永远这样该多好【长更】
这段不堪入目,离经叛道的三角纠葛,是一张纸,一面纱,一扇薄薄的屏风,它距离真相大白,不过一念之差,毫厘之别,经不住风吹草动,怀疑猜忌。
张世豪敢肆无忌惮,因为他无需付出代价,他面临的黑白战争是注定的,有我也好,没我也罢,他与祖宗迟早你死我活。
可我不行。
我一时的鬼迷心窍,堕落沉迷,将会为欲望,为情色,为刺激,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我承担不了。
我惊慌无措,分不清自己要干什么,只一个念头,逃离。
张世豪牢牢控制我,固定在他胸膛,我情急之下反手厮打他,巴掌掠过他脸颊,他一把攥住,笑得不深不浅,场面看得一旁阿炳都打了个寒颤。
“小五,不许淘气。”
他纵容我的放肆,言辞也犀利透着威慑,我咬牙说他来了。
只三个字,我耗了漫长的一分钟才说完,唇一霎那消失殆尽的血色,他察觉我急了,怕了,张世豪扬下巴,阿炳心领神会,他一挥手,马仔合上了这堵门。
“王堂主,将沈良洲请到隔壁。”
王庆龙一时看我,又一时看张世豪,他恍然大悟,“这好办,只有四间赌坊,招待哪一间,全凭我,总之不会漏就是。”
场子的保镖匆忙出门安排,阿炳的马仔眼疾手快,再度合拢门扉,堵得严严实实,外面来往经过的人,有意无意的窥探,也半点瞧不见。
尽管如此,我还是吓得瑟瑟发抖,张世豪握着我冰凉的手,有趣闷笑,“小东西,你折腾我的胆子呢。金鼎天翻地覆,不都是程小姐背后搞鬼吗。”
东北的洗浴城几十家,金鼎不入流,谈不上顶级,甚至挂不上号,并非张世豪搞不起,而是他不搞,钱和名,有时不可兼得,金鼎是他赚钱的工具,却不能出名,出名意味着达官显贵高朋满座,条子恨不得剿死张世豪,嫖雏妓的生意怎能大白天下。
提起这座被我捅了篓子的销金窟,他气不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