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辉一下子就摸到了对方手心里的茧子，硬硬地刮着自己的掌心。而陆肖肃站起后未敢主动松开手，也不垂首垂眸，而是就这样拉着手看向了林昭辉。

陆肖肃心里一滞。

当天大选，他话都没说一句就直接被赐香囊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皇上。

在身边众人反复强调“皇帝九五至尊、气势凌人、不怒自威”等形容下，陆肖肃脑中浮现的自然是一位庄严雄伟的形象。

然而这位帝王本人却看起来很是温和，眉眼间笑意盈盈，长了一张相当漂亮的脸。

站直了身子的陆肖肃给人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挡在殿前，将后头透出来的光都给遮住了，几乎将人罩在了他的影子里。后头跟进来的宫人都在心里暗暗叫唤，身为妃嫔比帝王还高大，陆兰林怎么就不知道将身子蜷起来些？

不过林昭辉却不怒反喜，一边在心里惊叹自己这是怎么搞到一个如此盘靓条顺的大帅哥，一边稍微挺直了腰板

嗯……差不多差不多，身高差距其实很小。

“我们先进去……嗯？怎么了，这样盯着我瞧？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林昭辉见陆肖肃定定望着自己没动，摸了摸脸颊，稍稍侧头问道。

“没、没有。陛下和臣侍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很漂亮。”陆肖肃诚实道。

身后的宫人们大惊，陆兰林也太不会遣词用句了，话是好话，但怎可对陛下用“漂亮”一词哪！

林昭辉呆愣住，随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形容。

陆肖肃言行一致，虽然说话温吞了些，但却是宫中少见的耿直性子。

这下他更期待了……

“都下去吧。”

林昭辉对后面的下人们吩咐了一句，急切地抓着陆肖肃的手进了西殿屋中去。陆肖肃这会儿才猛然惊醒，他今夜是要侍寝的，却和皇上堵在门口说了半天的话，实属不该。

“还住得惯吗？当日在大选殿中我一眼就相中你了，急着定下，反倒因此少与你说了几句话，可不要怪罪我。”

陆肖肃似是有些不可置信：“陛下一眼相中臣侍？为何？”

“就是一见便觉得合眼缘，难不成还需要什么别的理由吗？”

说话的功夫林昭辉已经拉着陆肖肃进了屋里，回头反问他。

“可……可教习嬷嬷一直说臣侍身子高大，手上有茧子，穴也比常人窄小，怕是会让陛下扫兴的。”陆肖肃有些为难。

他不想让皇上上了床后才觉得失望，净把丑话说在前头了，说辞倒是原封不动地照搬了教习嬷嬷的话，直白得很，叫林昭辉险些被口水呛到。

什么叫穴比常人窄……这话从陆肖肃这样的高大俊男口中面不改色地说出来，饶是林昭辉都有点脸红了。

“既然都过了验身，那便是可以侍寝。再说了我来都来了，你还担心什么？可是不想？”林昭辉往床上一坐，盯着陆肖肃的眼睛问他。

陆肖肃连忙摇头：“不，臣侍想的！只是臣侍想伺候好陛下……”

“好了好了，你就说，你是听那个教习嬷嬷的还是听我的？”林昭辉叹了口气，陆肖肃还真是个死脑筋。

陆肖肃愣了一秒，立刻道：“自是听陛下的。”

“那从现在开始，把嬷嬷教的那些规矩都忘了，全按我说的来，”林昭辉捏着下巴坐在了床沿，想了想，提出了他的第一个要求：“首先，说话不必压着声音，你原先和旁人怎么说话，就和我怎么说。”

“是，臣侍明白了。”

听到陆肖肃终于恢复正常的敞亮音色，林昭辉满意地提出第二个要求：“教习嬷嬷是不是教你侍寝时要跪着伺候脱衣？”

陆肖肃点头。

“那个可以省略了，我自己必要时会脱的。你也不必跪了，直接坐到我这边来吧。”

林昭辉拍了拍床沿，陆肖肃应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在他旁边坐下，等着皇上的下一道指令。

真是乖顺